第1990章 這樣過一生,不累不悔嗎?
尼瑪！
顧長生沒有想到，月神婆娑上來問的就是這么一句話，因為，這話，顧長生更想問她有沒有？
怎么，自己在封印的月不落城中，在那塵封的記憶之中，看不到月神婆娑的臉也就罷了，怎么在這個時空之中，顧長生竟然也看不到月神婆娑的臉？
這王不見王的感覺，真心是有點兒糟糕透了啊！
說實話，顧長生對于這荒古紀元之中，唯一的真神還真是很感興趣的，雖然，在昔日的北蒙之中，顧長生也曾見過月神的雕像，可是，雕像也只是雕像啊，那失真度，你懂得？
哪一尊雕像不是寶相莊嚴的，根本就不像個人的？
如今，在這個時空之中，真真正正的月神婆娑，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顧長生還是看不見！
看不見臉啊！
這感覺，活像是被人在自己的眼睛上捂了一塊布一樣，怎么都不自然極了…
“你這個問題，請原諒我，我無法回答…”
顧長生明艷的小臉滿是扭曲，遲疑著，還是開口道。
這個問題，她真的不能回答，事實上，在月神婆娑面前，顧長生根本不能回答任何問題，她能回答什么？她總不能告訴月神婆娑，丫的我是圍著你的墳頭轉的人吧？
這不是閑的蛋疼找死嗎？
還有，就算是顧長生明明知道，北祁此次出征妖族會死，月神也會因此隕落，可是，顧長生能說嘛？
顧長生不知道，月神婆娑此時此刻，到底有沒有占卜出那一卦測天，但是，明明知道測天之卦內容的顧長生，能說嗎？
不能！
她什么都不能說！
她知道歷史，經歷過以后，可是，在這個時空之中，她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假裝一切，她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打死不能說，因為說了，那才是真的要死了！
“無法回答嗎…”
月神婆娑聽到顧長生這話，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口道…
那虛無縹緲的神音，聽得顧長生真的是心頭緊張極了，她是真的擔心，這月神婆娑會一個不開心，把自己給分分鐘炮灰掉…
畢竟，這里是荒古紀元，是神明左右一切的紀元…
而顧長生在這里，卻是一個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存在…
“因緣際會，或許，一切冥冥之中，自由天定…”月神婆娑緩緩抬頭，看向天際的星空，搖了搖頭，道。
顧長生聽到這話，連忙點頭連連。
這話說的，沒毛病！
可不就是因緣際會嗎？
此時此刻，就連顧長生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和月神婆娑，還真是緣分大大的，自己以前，基本上都是在圍著已經隕落的月神婆娑打轉轉，如今，更是才來到這個時空，就見到了貨真價實的真月神婆娑！
這緣分…
顧長生只能說，是孽緣啊！
“本尊不知道是誰，能夠破除時空禁制，將你帶到這里來，但是，你需要知道，在這里，你不能做任何改變命運軌跡之事，否則，勢必擾亂整個天道秩序，必遭天誅！”月神婆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那橫空出現在皓月之側的星辰，月神婆娑很確定，根本就不屬于這片時空。
身為神尊，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的知道，改變時空運行的代價是什么，天道秩序枷鎖加身，魂飛湮滅就是最后的下場！
月神婆娑這話說出來，無疑是一種提醒！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提醒這個自己連臉都看不清的女子，可是，仿佛心底，就是想要這么做，也唯有這么做，自己才能安心…
顧長生聽到這話，也是覺得心頭一暖…
如果不是有小靈犀在身側，顧長生也不知道，穿越時空的規則，而月神婆娑的提醒，則是真正的提醒…
“謝謝提醒，我知道的…”
嘴上這么說著，顧長生抬著頭，疑惑的看著月神婆娑…
丫的，她想罵娘啊有沒有？
她之所以會到這里來，別人不知道為什么，難道說，月神婆娑也不知道嗎？
如果不是她在自己的墳墓之外，設置了那樣的禁制，自己會到這里來嗎？會嗎？
這所有的游戲規則，都是她一手設定的，如今，她竟然還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來提醒自己！
而自己心底，竟然莫名其妙的還有一點兒小感動，這簡直是不知所謂啊！
顧長生深深的吸了口氣，為自己顛簸玄幻的人生，感覺到很是苦惱…
這揣著明白裝糊涂，也是一個技術活啊，一個不巧，那可是要破功的，所以，顧長生演的真的很艱辛啊！
她真的想月神婆娑現在趕緊離開，把自己給放回去，讓自己安心的當一個小透明，如此的話，自己也好安靜的活著…
在這么一個危險的大人物面前，顧長生表示，亞歷山大啊山大…
“命格耀世，可伴皓月，雖然，本尊不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片時空，但是，本尊知道，你的成就，絕對非同常人，若非如此，本尊之側，不容生靈相伴，你的命星不可能出現在皓月之側…”
顧長生越想逃離，月神婆娑卻越不讓她如愿，再次開口道。
顧長生聽到這話，明艷的小臉，頓時扭曲了一下下…
“這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啊…我也會無可奈何…”顧長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無奈的開口道。
原來，月神婆娑之所以能夠找到自己，是因為丫的自己的命星，竟然橫跨時空，也跟著出現在了這里嗎？
這可真是要了命了啊！
顧長生只想說，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自己也不想的啊…
自己根本就是被您老人家給設計來的有沒有？至于自己為什么會被設計到這里來，或許，等到月神婆娑以后自己做出了那樣的墳墓禁制之時，就能知道原因了…
此時此刻，顧長生真的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宿命的齒輪，天道的運轉，從來，都不會因一人一事而改變，你既然因緣際會到了此間，那就安心在此活著吧，不要做出格之事，否則，天都救不了你…”
生而為神，還是那凌駕諸神之上的神尊，月神婆娑的心性之通透，已然不是外人能夠想象的…
不能看清顧長生的連，月神婆娑也沒有刻意的強求，更有甚者，她都沒有執意的要去探測顧長生的過去未來…
她只是好奇，為什么有人的命星，能夠出現在她的身側，與她比肩…
如今，這人她已經見到了，也就釋然了…
顧長生聽到月神婆娑這一句，雪白的裙擺翩躚，轉身，就要離去…
顧長生沒有想到，月神婆娑來的突然，走的，也這么的瀟灑，一時間，有些跟不上步驟，忍不住的上前一步，焦急的開口道，“月神！你這輩子，可曾愛過一個人？”
顧長生這句話說出口之后，就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頭了，有些懊惱的抬手，就給了自己兩個小嘴巴子！
丫的！
真心是八卦之心害死貓！
自己在封印的月不落城之中，曾經親眼看到過北祁的神傷，曾經親眼看到過月神婆娑的淡漠涼薄…
她怎么可能愛過一個人呢？
哪怕那個人是北祁，對她用情至深…
月神婆娑聽到顧長生這話，身形頓住…
纖細修長的背影，迤邐的雪白長裙，在她的身后云卷云舒，美麗的如同仙子…
事實上，人家就是神仙！
“愛過一個人嗎？那自然是愛過的…”
縹緲的神音，再次響起。
顧長生聽到這話，有一瞬間的愣神。
愛過？
月神婆娑竟然說她愛過？
是北祁嗎？
可是，顧長生在那封印的記憶之中，見到的場景，可不是這樣的啊…
“你是一個人，不知道神明的職責！本尊生而為神，肩負著諸天生靈，本尊兼愛諸天，大愛世人，這諸天之上，每一人，不論種族地位不論出身，本尊都愛如己出，你說，本尊可曾愛過一個人？”
“本尊為心中所愛，職責所系，可以承受萬年孤獨，占卜問天！本尊為了諸天生靈，為了大愛的世人，可以付出一切，這就是本尊存在的意義…”
月神婆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回答一個小小人類，如此荒誕的問題。
或許，是因為萬年孤寂的占卜，或許，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說話而已…
顧長生聽到月神婆娑這話，不知道為何，心頭突然升起無盡的凄涼…
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月神婆娑的孤獨，那孤獨，銘心刻骨…
讓顧長生，感動身受…
抬手，覆上自己微微抽痛的心口，顧長生眉頭微皺，明艷的小臉上，滿是悲涼之色…
“可是，你可曾愛過自己？這樣過一生，你不累嗎？不悔嗎？”肩負諸天，那是什么樣的重擔？顧長生不知道，可是，萬年孤寂，顧長生卻是知道的…
她曾經親眼在那塵封的記憶之中，看到月神婆娑跪坐在高高的祭臺之上，虔誠的占卜…
那孤獨的背影，顧長生此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