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一個想法,突然在王華元的心底閃過…
那就是…
這女人出手,他躲不過!
不論如何,都躲不過!
所有的掙扎,都是枉然,因為,他從這個女人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成竹在握的坦然!
“不…”
張了張嘴,王華元只來及的吐出了這么一個字,下一個瞬間,他就覺得脖頸之上,傳來一陣兒溫熱…
鮮血,剎那之間,從他的脖頸上噴涌而出…
濺紅了眼前女子的紅色衣袖…
“你…你…”
喉嚨破風,王華元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已經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沒有看清,這個女子,是怎么出手的…
鮮血順著顧長生的紅色錦衣,一滴滴的低落,連一絲血跡,都不曾留下,仿佛那衣衫,萬物不侵一般…
一個照面!
只是一個照面而已!
王華元就死了!
而顧長生,手中的騰蛇權杖,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喚月權杖,從始至終都還沒有真正抬起來…
“飄飄,連你,也感覺到了嗜血的氣息了嗎?也感覺到了,我要殺他了嗎?”
指尖,一滴鮮血低落,顧長生嘴角微勾,緩緩低喃道…
她出手了,可是,也沒有出手,她動了殺心,可是才拿起蛇飄飄,眼前這個男人的脖頸之上,就已經出現了血絲…
神兵法器…
這才是真正的神兵法器吧?
能夠隨心所欲,隨心所動…
蛇飄飄…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個瞬間,顧長生突然有些心疼,其實,她情愿沒有得到這樣一件神兵法器,只要,蛇飄飄還活著…
依舊是那一個,只想著讓錐子臉更尖細,讓水蛇腰更水蛇的,當一個蛇精病就好…
可是,她的蛇飄飄,已經死了…
為了救自己,死在了神兵冶煉池中…
“殺!”
王華元的死,讓他身后跟著圍攻而來的人,有一瞬間的愣神,不過,反應過來之后,更是群情激奮,恨意滿胸!
“我不想殺人…”
顧長生輕聲的低喃,隨著手中的喚月權杖緩緩揮舞…
數十人,數十個尋常人,就算,沒有喚月權杖在手,顧長生想要殺了他們,也是輕而易舉,不過是幾個挪移的時間而已…
更遑論有喚月權杖在手?
只是,顧長生也不想太過依賴蛇飄飄,不想讓她的存在,帶來更大的恐慌,所以,除卻適才出手殺了王華元,之后,顧長生還是意思意思的,挪動了一下身子,以表鄭重其事!
沒錯!
她真的是很鄭重其事的在殺人,全力以赴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帶摻水的!
“嘭!”
“嘭!”
“嘭!”
一具具尸體,尚帶著溫熱,在顧長生的面前,緩緩倒下,濺起一片一片的血花…
鮮血在顧長生四周飛濺,如同綻放的曼陀羅花,襯托的行走在一片血色之中的紅衣顧長生,仿佛化身成了從地獄走出的嗜血惡魔,揮舞著鐮刀,正在收割著活人的性命…
四周,突然就變得安靜下來了…
前一刻,他們還在為顧長生擔心,這后一刻,他們突然就覺得那些安撫后己圍攻顧長生的人,有點可憐了,同情之心,也跟著升起來了…
這個女人,真的太強悍了!
強悍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看看,我就說吧,這么一點兒人,怎么可能傷了我娘親呢?你們是不知道我娘親可厲害了,這是我娘親尊重他們,否則的話,我娘親若是想要用毒,這些個人,連動彈的機會都沒有,哪里還用得著我娘親這么勞心勞力的去跟他們廝殺一場啊?”小肉包抱著機關老鼠,躲在遠處,恰到好處的當著解說員。
聽到小肉包這話,王騙子和賽半仙的嘴角,頓時就有些抽搐了…
勞心勞力?
小祖宗,你確定你娘親這叫勞心勞力?
你確定你娘親她這閑庭闊步的仿佛在游園一樣的動作,是在勞心勞力的廝殺嗎?
真是說大話都不怕閃到舌頭,這世間,怎么會有這么厚顏無恥的娘倆?
王騙子和賽半仙兩人,突然就覺得,自己以往的萬萬年歲月都白活了,今個兒才算是真的大開眼界!
什么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抱歉,十步殺一人有點兒遠,千里不留行是因為有人追殺…
而這個女子殺人…
這個女子殺人,就是拎著權杖,閑庭闊步的走著,漫不經心的很,然后…
然后等著別人自發自的往她的槍頭子上撞,然后,撞得頭破血流死翹翹…
這是,他們見過的,最懶最懶的殺人方法…
偏偏,這個女子,愣是能殺人殺出一抹雍容華貴之感…
這也是讓人無話可說了!
顧長生這廂殺人殺的正悠然自得的時候,反正,聽了那轎中之人的吩咐,這些個人,不死是斷然不會罷休的,她雖然不是很想殺人吧,可是人家殺上門來,她總不能抬著脖子讓人殺了不是?
可就在顧長生殺的正歡活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了一聲抱怨之聲…
“娘親,你快別玩了,我們跑了大半天才跑到這里,我肚子都餓了,趕緊的占了的山頭,他們的山門里面肯定有很多好吃的,我要吃好好…”
小肉包的聲音不大不小,可是,在這一片血光之中,未免有些太突兀…
“給我抓了那個孩子!”
轎中之人,幾乎實在這聲音響起的瞬間,就跟著響起。
那小孩兒,就是這個身手好的讓人膛目結舌的女子的兒子吧?
只要抓了這個小孩兒,哪怕是這個女子再強悍,爺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了!
剎那之間,就有十數個人,往小肉包躲避的方向撲了過去…
顧長生見此,嘴角忍不住的一抽,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你個不省心的小奴才啊…”
這是寂寞了?
難耐了?
也想參合一腳進來了?
不過,既然她兒樂意,那就讓他玩玩好了,左右,往他圍攻而去的那十來個人,都不是醫者,到了這時間,那簇擁在黑色軟轎四周的醫者們,還在躬身待命之中…
尋常人,想在自家兒子手中討到便宜,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要不用毒,想要傷到自家兒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過,就算是如此,顧長生還是加快了步伐,幾個閑庭闊步的挪移,就將眼前的人給消滅一空了…
然后,除卻那十來個去圍攻自家兒子的人之外,顧長生和那黑色軟轎之間,已經再無阻礙了…
“生死自有定數,何必強求?我若是不來,你還有得到神草枯榮的機會,既然,我來了,這神草枯榮,就斷然不會落到你的手中,你又何必,非要落得血流滿地的下場,帶著你的勢力,離開這里,再另想辦法,維持肉身不腐,不行嗎?”
冷冷的盯著那黑色軟轎,顧長生再次開口。
對于轎中之人,顧長生著實沒有什么憐憫之心,可是,她轎子四周的那些個醫者,卻都是被她控制的人,并非興安所愿為她所用,顧長生不想傷及無辜!
尤其是,對被毒控制的人,顧長生身為一個用毒之人,有著一抹同情。
“你也知道,生死自有定數,那又強求神草枯榮為何?你想要神草枯榮,不也是因為它能讓白骨生肉,能讓死人重獲肉體嗎?”轎中之人聞言,當即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又怎能讓老身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機會?不經歷死亡,沒有死過的人,你是不會知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腐爛,是什么樣的感覺,也不會明白,生機一點一點的消失,是多么的無助…”
沙啞的聲音,冰寒刺骨,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
顧長生聽到這話,有一瞬間的無言以對。
轎中之人說得對,她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都是強求,又怎么分得出一個誰對誰錯?
“那就只能,強者得之了!”顧長生看著黑色軟轎,手中的喚月權杖一抬,鳳眸微凜,沉聲開口道,“利欲熏心之輩,死有余辜,可是,這些被你用毒控制的醫者,卻是無辜的,你既然能用秘術封印自己的神魂不散,保住你的肉身八百年不腐,想來也是一個醫道高手,今日,我要與你掙那神草枯榮,就以比醫論出個高低,若是我贏了,可以饒過你,但是,你要將解藥交給他們,還他們自由!”
“你要救下他們?與老身比醫?”轎中之人顯然也沒想到顧長生會如此說,聞言,當即開口道。
“是!”顧長生點頭。
王華元和他的手下,死不足惜,可是,這些被毒控制的醫者,卻情有可原。
顧長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并不想對這些被控制不能自主的人動手!
“好一個醫者仁心,自從沒了心跳,老身已經忘記了有心的感覺,既然你如此說,那老身就如你所愿,不過,想要與老身比醫,贏過老身,小姑娘,你怕是還沒有那個本事和造化,這神草枯榮,也注定與你無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