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一行人,走的不快也不滿,中途還停下來休息了幾次!
期間,顧長生煞有介事的從小轎中走了出來,欣賞著南疆腹地的風土人情!
這可把沿途的探子們給折磨的啊!
飄飄欲死啊!
終于,這漫長的折磨,總歸是有終點的!
日當午時分,顧長生這一行二百多的隊伍,到了滄瀾城下!
滄瀾城,原苗素城附屬城池之一,說大不大,說笑不下,可是軍民盡皆苗素一族的姻親舊部!
如今,日已過午,離戰帖下達的三日之期,還有兩個時辰!
隨著顧長生的到來,還有那一桿飄蕩在半空中的風凰皇旗,滄瀾城早就全軍戒備了起來!
看著顧長生一行停在了滄瀾城面前,其余城池的探子,長長的松了口氣!
這下好了,風凰皇主的第一個目標,是滄瀾城,跟他們沒關系!
其余的七座城池,好歹有了一點兒喘息之機!
七位城主,也想看看,顧長生到底有幾分本事!
“巫主,那些探子…”紅扶蘇站在紅鸞小轎之前,沉聲開口問道。
以她的功力,那些探子,在她面前,絲毫無所遁形!
“留著吧,不親眼所見,想必不夠驚心動魄!”顧長生在轎中,輕聲開口。
“謹遵吾主之命!”紅扶蘇聞言,當即應聲,“吾主,現在我們該如何?”
“如何?呵呵…”顧長生聞言一笑,“尚余兩個時辰,安營扎寨!”
“遵命!”紅扶蘇聞言,當即長長的松了口氣。
顧長生從紅鸞小轎中走出,睨了一眼紅扶蘇,輕聲開口,“這是我給他們的最后兩個時辰,是生,是死,就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她一早出發,兵臨滄瀾城城下,為的就是示威!
如果時間到了,還看不見降幡…
那就怪不得她了!
“是吾主仁慈!”紅扶蘇聞言,當即迎合。
“我仁慈?我仁慈個屁!我只是想找個地方睡個午覺!滄瀾城下就剛剛好!”顧長生聞言,當即冷嗤了一聲。
丫的,她是會玩弄權術,可是,她向來不屑!
可沒紅扶蘇這么信手拈來,她運用的如魚得水,顧長生卻難以消受的緊!
紅扶蘇一時有點訕訕,可是對于眼前性情多變的主上,她也莫可奈何!
一行二百多人,就這么紅果果的在滄瀾城外兩里處,安營扎寨了!
十幾頂帳篷支起,不一會兒還冒起了炊煙,這詭異的場景,讓滄瀾城上的守兵們摸不著北了!
“守將,這下該如何是好?”一個守兵,驚疑不定的問自己身邊的守將。
“城外兩里,已經逼近城門,放示警箭!”女守將一臉陰沉,沉聲開口。
誠如紅扶蘇所言,滄瀾城中屬民多為苗素一族姻親舊部,就算對顧長生心懷忌憚,那恨意也是毫不掩飾的!
“嗖!”
“嗖!”
“嗖!”
百箭齊發,連成一排,在顧長生一行人的帳篷邊緣扎地!
“吾主,是示警箭!”紅扶蘇見此,當即回稟。
“不用管他,時辰未到,總得允許他們示威一下!”正在用膳的顧長生,語氣淡淡的開口。
示警箭被置之不理,滄瀾城守兵又數次試探,顧長生一行不動如初!
兩個時辰,顧長生躺在周沐的懷中,呼呼大睡,滄瀾城中,所有人惶惶不安,卻不愿投降!
這一場磨人的等待!
而與此同時的紅日城中,一則流言,卻迅速的傳播了起來!
“什么?你說什么?顧長生和我師兄在紅巖山被千余蠱女高手圍攻,生死不明?”孛兒只斤念坐在紅日城城主之位上,看著回稟的小將,臉色黑沉如墨。
“回稟念公主,傳言確實如此,如今已經在城中傳遍了!”小將聞言,當即開口。
“啪!”月西樓聞言臉色大變,大手一拍桌案,“不行!我要帶人去救他們!丫頭,還有…周沐那小子,絕對不能有事!”
孛兒只斤念臉色暗沉的看著暴走的月西樓,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不可!”
“孛兒只斤念!”月西樓聞言,當即轉頭,目疵欲裂的看向孛兒只斤念,聲色俱厲的開口,“你沒聽到消息嗎?丫頭和周沐被圍攻,生死不明!一個是你摯友,一個是你一起長大的師兄,你竟然要置之不理?你還有沒有心?”
“月西樓你發什么瘋!”被如此指控,孛兒只斤念的臉色愈發的沉了,頓時站了起來,指著回稟的小將,大聲開口,“你不覺得這消息來得蹊蹺?顧長生和我師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事?這消息不過幾天,就傳遍了紅日城,連暗夜軍都軍心大亂,你不覺得有異?”
在孛兒只斤念的聲音中,月西樓暴走的情緒稍微平復,可還是搖頭開口,“不論真假,按照丫頭開始的預測,香卡天姬肯定會派出大批高手圍殺她們,他們或許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測!我一定要去救他們!”
“要救你自己去救!紅巖城中暗夜軍聽我調度,沒有我的命令,一個不許出城!”孛兒只斤念聞言,當即沉喝,看著下站的嚴亭幾個暗夜軍統領,沉聲開口,“不戒小和尚離開之時曾言,占室女星不落,顧長生性命無憂!我讓人夜夜觀星,北斗星旁,占室女星懸空,顧長生應該不會有事!她沒事,我師兄就不會出事!”
“月西樓,論武功我興許不如你,可我畢竟和我師兄師出同門,軍法謀略,也曾是師傅親自教導!暗夜軍駐守紅日城,是顧長生不得已而為之!你莫要輕舉妄動,壞了她的大事!”孛兒只斤念看著月西樓,第一次違逆他的提議。
月西樓出身江湖,若論兵法遠見,比起孛兒只斤念這個北蒙公主,還真是略差了一籌!
“暗夜軍聽令,城中散布流言者,格殺勿論!若有聽信謠言輕舉妄動者,依照軍法論處!”見月西樓的情緒終于緩解,孛兒只斤念沉聲下令。
“遵命!”嚴亭等人聞言,當即應了一聲。
“韓墨和巫常月那邊若是有消息傳來,一定要火速來報,不可耽擱!”孛兒只斤念揉了揉眉頭,再次開口。
“是!”貂蟬應了一聲,躬身退下。
待眾人都各司其職離開,孛兒只斤念頓時委頓在座椅之上,臉色灰敗了下來。
“孛兒只斤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與其關心巴蜀會如何,還不如多派些人去南疆腹地探聽丫頭和周沐的動向!”月西樓一臉憤憤的看著孛兒只斤念。
“我為何會如此?呵呵…”孛兒只斤念聞言,無奈的一笑,看向月西樓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冷意,“月西樓,你可知道,大周南陳有多少兵馬?雄兵百萬啊!”
“大周姑且不計,可南陳呢?”孛兒只斤念站起身,抬手指著桌上的堪輿圖,沉聲開口,“南陳雄踞南地,擁兵百萬,你且看看,大周和南疆只有巴蜀一地之歌,南陳又何嘗不是?”
“顧長生攪亂了南疆,南疆雖然是四國皆知的窮山惡水之地,可卻是天下礦石最富饒所在,礦石是鑄造兵器的根本,兵器是強軍的根本,南疆大亂,你確定南陳不會蠢蠢欲動嗎?南陳難道會看著南疆落入顧長生之手,看著大周因此而踏上強軍之途?”
月西樓聞言,臉色微怔,略帶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在他的認知中,孛兒只斤念一直是一個自視甚高,又無比花癡的女人!他從沒想過,她會有如今這番模樣!
“不會的!南陳不會坐視不理的!”無視月西樓的注視,孛兒只斤念緩緩搖了搖頭,沉聲開口,“不光南陳不會坐視不理,就連我北蒙和遼東都不會做壁上觀,眼看這大周因為顧長生坐大!北蒙和南疆勢必會滋擾大周北邊疆,而南陳,勢必會趁勢對巴蜀興兵,意圖染指南疆地!”
孛兒只斤念說著,緩緩的閉了閉眼,“不出五日,巴蜀必有消息傳來,南陳百萬鐵蹄,我勢必要帶領暗夜軍回防!顧長生欠巴蜀兩個人情,肯定不想看著巴蜀遭戰火荼毒,月西樓,我們,要為顧長生穩住這后方,為她爭取時間,能支撐多久,就支撐多久!”
孛兒只斤念說著,緩緩將桌上的堪輿圖卷起,低聲呢喃,“天怎么還不黑…”
天黑了,就會有星辰!
她才能看一看,占室女星,是不是還高掛在空,她曾經并肩作戰的好友,她的師兄,是不是還在…
“小丫頭…”月西樓看著難掩擔憂的孛兒只斤念,遲疑的開口喚。
“別喊我小丫頭!我可不是顧長生那廝!”孛兒只斤念聞言,三兩下把堪輿圖塞進懷里,嘟著嘴開口,“我是孛兒只斤念!對你心懷不軌,勢在必得的孛兒只斤念!”
說到這里,孛兒只斤念臉上揚起痞痞的笑,“當然,我不介意你喊我念念,或者念念吾愛?”
“你!”平日里的孛兒只斤念重現,讓月西樓不得不懷疑他適才只是幻覺,憤憤的指著眼前的痞女,月西樓甩了甩五彩斑斕的袖子,“你還真是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