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周宗寶在一旁心不甘情不愿的開口。
“走?”顧長生聞言,臉色頓時就不好了,“柳州城經此大亂,他走了?走去哪里?”
在顧長生的盯視之下,周宗寶的臉色也不好看了,氣呼呼的跑了過來,一臉憤憤的開口,“你說他走去哪里?你顧長生可是了不起啊!你雷霆一怒不打緊,你殺三國的兵將也就殺了吧!所幸他們也是死有余辜!可是你還把遼東二皇子金臨淵也給殺了!”
“那可是遼東蕭后最寵愛的兒子!她豈會善罷甘休?”
“小木頭已經領兵前去遼東邊境!你把遼東來人殺了個片甲不留,遼東大周之戰,在所難免!”
顧長生聞言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南陳和北蒙呢?”
她記得,孛兒只斤念從她手下救下了孛兒只斤律赤,還看穿她的心思,放了司馬長昊兄弟!
可是現在到底是什么樣子,如何處置的,顧長生還真不知道!
周宗寶聞言翻了個白眼,一臉訕訕的開口,“孛兒只斤律赤已經只身回北蒙,如你所愿,司馬長昊兄弟帶著霍水仙回去南陳了!放心,小木頭已經吩咐過了,占室女星應昭之人,就是霍水仙!他們帶來的精兵全數葬身你手下,元氣大傷,短時間不會如何,而且小木頭為防不測,已經分兵趕往了南陳北蒙邊疆,想必能穩住一時!”
“司馬長昊!司馬連城!”顧長生聞言,咬牙切齒的開口,“他們最好祈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否則我必取他們性命!”
小肉包藏身百里山之事,只有司馬連城知曉!
若非是他故意泄露消息,她的寶貝兒子也不會身陷險境!
“行了!你打也打了,殺也殺了!城外的萬人坑可都挖了好幾個才埋完你殺的人,你現在就消消火,想想怎么穩定柳州境吧!”周宗寶耷拉著臉開口。
“我?為什么是我?柳州境跟我有什么關系?”顧長生聞言,當即瞪眼。
丫的,關她什么事兒?
她一當官,二不理事!
為嘛找她?
“因為小木頭出征之前,將他的封地寫在了聘禮之上!吶!”周宗寶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個大紅的鎏金帖子,耷拉著臉開口,“這就是他的聘禮,已經加蓋了元祖敕令,送往了上京周氏宗祠!”
顧長生聞言,頓時就呆若木雞了!
四周之人,也同時低下了頭。
過了好一會兒,顧長生還是沒大反應過來,眼睛在眾人身上來來回回穿梭了幾遍,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額頭,“一定是我這些天太過勞累,出現幻聽了…”
什么聘禮?
這都是什么鬼?
一定是她這些天,打打殺殺,生生死死,過的太驚心動魄了,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聽!
顧長生忍不住的搖了搖頭,想把自己弄清醒一點兒!
聘禮?聘禮!
天爺…
她現在有種寧愿長睡不復醒的感覺!
周宗寶睨了不敢置信的顧長生一眼,嘴角微抽,緩緩解開那鎏金的紅貼,念了起來,“大周皇族周氏,第十二代子嗣周沐,慕顧氏長生之名,心悅久矣,禮聘為妻!求娶之!”
顧長生聞言,頓時驚悚的抬頭,直愣愣的盯著周宗寶一張一合的嘴唇。
在顧長生的盯視下,周宗寶頓時翻了個白眼繼續,“求妻如吾,以親王爵加吾妻之身,以吾封地為聘,以吾身家為禮,傾吾所有,聘爾為妻,一生獨爾,以結秦晉之好!天地共鑒,元祖為證,此生甘苦不離,死生不棄!”
顧長生聞言,頓時一臉驚悚的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眸子。
周宗寶念完之時,屋中眾人,盡數跪地。
見到顧長生一臉見到鬼的模樣,周宗寶的臉色才緩了緩,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開口,“顧長生啊,這是孤生平見過最短的聘禮禮單,也是放眼四國,最重的聘禮!”
“大周開國以來,第一個女親王!大周開國以來,第一個有封地的女親王!小木頭傾他所有,聘你為妻,甚至不惜將他所有都加注你身,只為換你一個不為人欺,從今而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圈養私兵,可以光明正大的為所欲為!”
周宗寶舉著手中的聘禮禮單在顧長生眼前晃了晃,一臉咋舌的開口,“他甚至不怕天下悠悠之口嘲笑,在這聘禮之上,寫上了一生獨你!顧長生啊!從此以后,你就是小木頭的未婚妻了!”
顧長生看著眼前明晃晃的紅貼,不由得搖了搖頭,失神的喃喃道,“不!不!我還沒有答應嫁給他呢!”
她尼瑪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怎么一張聘貼,她就成了妖孽的未婚妻?
橫塘湖一戰才過,她還未從殺戮的血腥味中回神,就這么搖身一變,成了妖孽的未婚妻?
她本想告訴妖孽,妖孽的愛,太過沉重,讓她有點兒負擔不起了!
怎么就突然來了這樣的逆轉,成了她的未婚妻?
這一個瞬間,顧長生整個人都凌亂了!
她是喜歡妖孽,可是…
可是歷經這種種之后,她不得不慎重的思考,跟妖孽真在一起要背負的種種!
可是…
現實,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連思考的時間都沒給她,妖孽就扔下這么一個曠古爍今的聘禮禮單,出征了!
這尼瑪,絕壁是臨陣脫逃!
靠之!
周宗寶聞言,當即就瞪眼了,瞪著顧長生,一臉不善的開口,“顧長生!你該不會是要悔婚吧?小木頭可是說了,你答應過他,待此間事了,就嫁給他的!”
“我…”顧長生聞言,當即張口結舌。
她有么?
她有這么答應過妖孽么?
沒有吧?
妖孽是有說過不假,可是她沒有應聲啊!
尼瑪,沉默不等于默認啊!
“顧長生,你想悔婚,那是萬萬不能的!聘禮已下,庚帖已換,哪里還有你后悔的余地?你就乖乖的等著嫁給小木頭,然后給孤生個小小木頭吧!”周宗寶見她如此,當即幸災樂禍的開口。
顧長生聞言,腦子頓時清明了不少,“庚帖?什么庚帖?”
她尼瑪上無高堂,獨掌顧家,誰給她換庚帖?
“這不作數!我才不是妖孽的未婚妻!”想明白這些,顧長生當即矢口否認,激動的開口。
丫的,大亂才過,她都還沒緩過神來,就死快了?
怎么可以!
堅決不承認!
打死也不承認!
周宗寶聞言,頓時就笑了,搖晃著手中的聘貼,笑瞇瞇的開口,“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顧長生啊,你這煤是孤親手所保,你想賴,那是不行的!”
“那父母之命呢?”顧長生聞言,當即瞪眼出聲。
“老夫!”
一個老邁的聲音,從大堂外響起。
顧長生聞聲,驚悚的回頭,就看到自家義父牽著小肉包,領著家中眾人緩緩走了進來。
“義…義父…”看到半山先生那一瞬間,顧長生頓時就如遭雷擊,呆立當場了。
她能感覺到腦門上回蕩的蚊香圈,還有一層層壓頂的烏云!
“你的庚帖,乃是為父我親筆所寫!”
不出顧長生預料的,走進大堂的半山先生撂下了這么一句…
“娘親,是我研的墨…”小肉包又一臉扭捏的加了一句…
顧長生聞言,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看著躲在自家義父腿邊的小肉包,顧長生咬牙切齒的開口,“顧澤!顧夭夭!”
天下間,竟有這樣的兒子么?
竟有這樣賣自家娘親的兒子么?
顧長生不由得懷疑,丫的自己寶貝兒子,其實根本就不是親生的吧?
這補刀補的!補的她的心,哇涼哇涼的啊!
“你!你們!你們一個一個都知道對不對?就我一個人不知道對不對?”顧長生抬手指過在場的所有人,恨恨的開口。
眾人見她指過來,紛紛低下了頭。
顧長生頓時就氣的臉色漲紅了,“丫的,不經過老娘同意,你們就這樣把老娘我給賣了,這樣真的好嗎?”
真的好嗎?
本來是你情我愿的事兒,為嘛她有一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當時你昏睡不醒,還有求死之心,為父實在擔心不已,周沐誠心誠意來求,又拿出這么一張驚天地泣鬼神的禮單,為父左思右想,終究沒有想到拒絕的理由!”半山先生緩緩開口。
“對啊對啊!娘親,木頭叔叔多好啊!人長的美,對咱們又好!”小肉包也一臉激動的開口,“再說了,怎么能說我們賣了你呢?木頭叔叔可有錢了,爺爺說,禮單上寥寥幾字,就是好多好多銀子!”
小肉包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著!
顧長生見此,頓時就一臉灰敗了!
她是自責的想要尋死來著,可是沒死成不是么?
現在,眼下!她真的是很想再死一次了!
顧長生毫不猶豫的將小肉包給提溜了起來,那叫一個咬牙切齒,“你還敢說不是賣老娘?你看看你那一雙亮晶晶的小眼兒!我怎么有你這么一個貪財的兒子!”
“是娘親你說的啊,到嘴的銀子,不要是傻子!我才不要當傻子!”小肉包被自家娘親抓著后頸的衣衫,踢打著一雙小胖腿,還是忍不住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