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麗寧說完還不解氣,此刻不屑道:
“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人,如果不是叫上門來,我連搭理都懶得搭理你!”
她說的狠辣,王靜文卻慢慢冷靜下來。
她深呼吸一下,此刻昂著頭:“你懂什么,你這種沒吃過苦的,沒資格說我!同樣的年齡,同樣的包包彩妝護膚品還有名牌衣服,別人都可以擁有,憑什么我不可以!我的錢也是我一點點掙的,我花自己的錢,你憑什么指責我?讓你掙這個錢,你還沒本事呢!”
“額…”
何槐在此刻舉起手來,插嘴道:“我沒有耶。”
名牌包包護膚品彩妝——如果可以,她愿意隨身帶著十塊錢一個的大蛇皮袋。
盧芳芳左看右看,瞅著腳上優衣庫59元/4雙的襪子,猶豫道:“我這個襪子一雙十幾呢,是個大牌子。”
程璐瞪著她:傻子。
然后看了看身上muji的睡衣,想想同樣是個連鎖的知名品牌,也不好意思說話了。
她們是不說話了,但是氣氛已經被打亂,剛才王靜文的積蓄的勇氣好像也被戳漏了。
她惡狠狠的瞪著何槐三人,表情格外的痛恨。
崔麗寧被這個眼神刺到了,此刻不由開口:“你看人家干什么?沒事照照鏡子看看你丑陋的嘴臉吧。”
她毫不客氣的一刀一刀戳過去:“我來告訴你,憑什么別人擁有的你不可以——因為你就是窮命啊!家里人還在茍且呢,你自己就先詩和遠方了,你特么知道遠方什么樣嗎?”
美人言辭辛辣,看得一旁的盧芳芳和程璐那叫一個心旌動搖,只覺得這個姐妹真的是alpha實錘了!
更A的還在后頭:“你的錢是你一點點掙得?我告訴你,里頭貧困補貼還包含著我家交的稅呢!就算是你一點點掙得——怎么,照你這么說,你爸媽的錢也是辛辛苦苦掙得,憑什么要花在你身上?錢多燒得慌啊。”
真是的,這種女兒生下來,還不如養一塊叉燒呢!好歹叉燒能有點滋味。
“再說了,4萬塊錢我能不能掙來不知道,但是我要掙錢,肯定不會像你一樣拿貧困補貼當自己的本事——我上學時班里貧困生頓頓饅頭菜湯,我看著前程也比你強!你這種人,垃圾。”
最后兩個字輕描淡寫,不屑之情溢于言表,簡直像是一根炮仗砸在王靜文身上,轟地她心神欲碎——倘若眼神真的是刀,這會兒崔麗寧都要死無全尸了。
“啪啪啪啪啪——”
何槐三人可是搞事不嫌大,這會兒鼓掌格外有勁兒,王靜文眼中噙著淚水,控訴又無助的看著眾人,仿佛她們是惡霸身邊的一群紈绔,毫無道理良心可講。
王靜文哽咽著,深吸一口氣:“你懂什么?你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最差也衣食無憂,根本不懂階層的艱難。”
“我穿著廉價的衣服,在路上都根本沒人正眼看我,出去兼職人家還要故意壓我工資——因為我窮啊,我就該忍氣吞聲,因為沒有掙錢的機會根本不行。”
她深吸一口氣,將淚水擦了擦,哽咽的說道:“是,我花了錢,花錢武裝自己——可我這樣打扮以后,最起碼工作時,沒人對我吆喝來吆喝去——這種貧窮帶來的辛酸,你們根本就不懂!”
“那個——”攪屎棍子何槐又開口了。
她期待地看著王靜文:“你做的什么兼職呀?跟我分享一下唄——我也做過很多兼職呢,為什么沒遇到這種情況?”
說罷,她還掰著指頭算了算:“做過擺攤的小販,工地搬磚,賣過奶茶,做過家教——但是都沒有碰到這種情況呀!”
她狐疑的瞅著王靜文,一副你好沒文化的樣子:“人家壓你工資,你反抗啊!警察局我也常去的。而且你工作的時候,人家吆喝你不是正常嗎?我賣奶茶時店長還總讓我干別的呢!”
說起自己的履歷,阿槐大人其實挺驕傲的,這會兒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勸道:“你呀,還是太單純太善良啦!”
眾人:…
“單純善良”的王靜文看著她,一臉被哽住的表情,根本想不通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么討厭這么會嘲諷拉仇恨的人!
崔麗寧忍笑看著剛才斗地主狂輸4000的牌友,只覺得人不可貌相——長得好牌打得爛,不一定是傻,很可能是大智若愚!
瞧這些話說的,今晚那是一刀一刀的捅啊!假如自己的話是捅在王靜文肚子上,那她的就專懟腰眼兒,怎么狠怎么來。
真是…太對胃口了!
作為一個反派惡霸,崔麗寧也不介意再多補幾刀:“我就問一句話,背著一萬多的包,穿著兩千多一件的衣服,你還愿意去倉庫分揀包裹嗎?”
“穿著大牌的小涼鞋,涂著TF的唇膏,你還愿意去大街上發傳單做促銷嗎?”
“隨身帶著一堆彩妝的你,打扮時髦又昂貴的你,還有家長愿意請你去做家教嗎?”
這說的可不止一句話,阿槐大人有點贊嘆地看著崔麗寧:
排比句說的真好呀!
崔麗寧上下打量著王靜文:“你學習又不是很出眾,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如今失去了這三種你日常兼職最掙錢的工作,你明年是打算只靠補助過日子嗎?”
她冷笑:“穿幾件好衣裳,拿個包就覺得自己階層上升了?你怎么這么會做夢呢?階層是這么上的話,你叫每年的高考生怎么想——不說多,你好歹把自己同學人脈的圈子升一升吧。要不,先考個top1大學的研究生?”
“像我這種,可別拉低了您的檔次。”
崔麗寧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表情囂張地笑:“實話跟你說,你這一輪衣服包包背過來,回頭沒錢了不還得用那些地攤貨?在我們眼里,在大家眼里,你這種窮鬼,就算買真的,所有人也只會覺得是高仿。”
“就憑這個想要升階層?回家洗洗睡吧。”
崔麗寧轉身關門,也懶得跟這腦殘大半夜折騰了。
“哦,對了,順便說一下,你腳上這款鞋雖然被網紅吹起來了,但是卻出了名的打腳。大半夜的,要不你還是先回去把腳上的泡處理了吧。”
聲音漸漸隱沒在房門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話——
“就這樣你還能忍著穿一天,您這階層升得確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