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難以置信
三人面面相覷。
搞什么？她們只是來出一口惡氣，結果這對母子首先內訌反目成仇了？
不過——
這滋味挺爽。
舒容玉臉色慘白，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阿煜…”
她捂著胸口：“你、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我是你媽啊！”
淚珠從她臉上滾落，保養得宜的面容此刻看著仿佛三十多歲一樣，美感依舊。
她痛心疾首道：“你爸還沒見到你出生就走了，這么多年來，我辛辛苦苦帶著你，讓你接受教育，讓你吃飽穿暖——阿煜，你為什么要這樣傷媽媽的心呢？”
陳煜氣的一把掀起了被子：“你說來說去，永遠都是這些話！”
“以前我年紀小不懂，可我不會一輩子都是傻子？我把你當媽，你把我當兒子嗎？我上初中你還讓我跟你睡在一起——”
“阿煜！”
舒容玉閉著眼睛痛苦的大喊：“媽媽只有你了，你是媽媽最愛的人，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但是媽媽改了——我只是管你管的嚴厲了一點，不允許你欺負女孩子，你，你…”
她這么一副卑微的母親形象，門口的醫生護士不由動容，此刻連忙擠進來，對何槐三人說道：“不好意思，這里是醫院，禁止——”
一看醫生的反應，陳煜就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又來了，又是這樣的反應，每次都是！
他看了眼氣得臉蛋通紅的盧芳芳，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我沒有你這樣的媽！”
陳煜豁出去了——再去單位鬧吧，去警察局，去找社區調和，上頭條…怎樣都可以，只要他能擺脫這種畸形的日子！
他看著舒容玉：“你敢說，你對我是親情？”
陳煜這樣不顧一切的眼神讓舒容玉很是心驚。
這么多年來，隨著陳煜越來越大，她對他的鉗制也越來越弱。但是很快，伴隨著陳煜的成長，她也無師自通學會了利用輿論。
不管怎樣，一個單親媽媽的付出是所有人都看得見的，她有最大的優勢，因此又順利的留著陳煜在她身邊——
在她找到單位，哭掉了他第一份世界五百強企業的工作后。
每次，陳煜都仿佛要爆發——他也確實爆發過幾次，可是這世界上，有幾句話是戰勝不了的——
“她到底是你媽媽，就算做的不對，你也不能這么對她啊！”
“你媽媽一個人拉扯你長大，你怎么能這么無情？”
“你怎么這么敏感？你媽媽那是愛你的表現——”
“你怎么會這么想？不是親情是什么？你的思想怎么這么齷齪？你心理沒問題吧？”
他換了三次學校。
搬家四次。
工作換了五次。
這就是反抗的代價。
在找到這份工作后，他學乖了，老老實實忍受了六年。
但是今天，看到喜歡的女孩子這么有勇氣，他也不想再忍受了。
他今年三十歲了，人生有幾個三十歲？再不抗爭，等到自己年邁老去后，他還有抗爭的勇氣嗎？
面對眾人質疑的眼神，陳煜咬牙道：
“你對我是正常母親對兒子的感情嗎？不是，你拿我當你初戀情人的轉世，你企圖得到我，就像得到你初戀情人一樣。”
看著舒容玉不可置信的眼神，陳煜心頭感覺到了難得的快意。
要不是初中時聽到她燒紙時的絮絮叨叨，再加上自己看到的日記，他還不知道要蒙昧多少年！
“我爸是怎么死的？他出事故雙腿截肢，手術做的那么成功，還有賠償金，明明只要努力就能活下去的，你每天刺激他，故意說一些日子過不下去的話，讓他覺得拖累了你，這才自殺的！”
陳煜咬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找到了我爸的遺書——你的初戀情人死了之后，你聽一位算命大師說，第一個孩子會是你們愛情的延續，所以才匆忙嫁給我爸，只想早點懷孕生子——我爸真傻，老實人突然娶到一位天仙，哪怕明知道這一切，他也覺得有盼頭。”
陳煜的眼中有淚花閃爍：“最后，他把自己盼死了。”
“而你，成功得到了一個你初戀情人的延續。”
臥槽。
眾人目瞪口呆。
這個瓜有點太大了，一口吃不下，得消化一下，消化一下——
這時，何槐突然好奇的問：“語文課本老是會用一些修辭手法，那這個‘愛情的延續’、‘初戀的延續’，不是一種修辭手法嗎？我常看電視里人家這樣用啊。”
她瞅著舒容玉，有點瞧不起：“人家就是給你一個心理安慰，讓你老老實實結婚生孩子…結果你把孩子當初戀情人，你這個操作有點6啊，你…是不是沒上過學？”
眾人：…
大家的眼神在舒容玉身上轉來轉去，更加詭異了。
盧芳芳和程璐對視一眼，突然笑出聲來——阿槐真是殺人不見血啊哈哈哈！
面對舒容玉的顫抖，陳煜也覺得這是自己人生的高光時刻，他一鼓作氣，再接再厲——
“我十二歲上初中，你都還要我跟你一起睡，換衣服從來當我的面——要不是學校教了課，我就還要稀里糊涂！”
“你也不允許我跟女孩子有交流——曾經有女同桌，沒過幾天你就告訴老師人家勾引我——”
陳煜想起過往，說起了從來沒人相信的事實：“每天，每時，每刻，你都要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著我，仿佛要扒光我的衣服！”
少年人正處在青春期，是最敏感也最敏銳的，而他洗澡時舒容玉都要時不時借口送東西，還有那種眼神——有段時間，陳煜都覺得已經有恐女癥，并且深刻懷疑自己是個同性戀，為此查了好多資料。
但是這種對于母親的懷疑，他根本無處訴說。
所有人都知道他媽媽對他的關懷，還有撫養他長大的不容易——母親愛上自己的兒子？
這是天方夜譚。
而察覺到陳煜的抗拒后，舒容玉變本加厲了。
她開始嚴密監視陳煜的一切交際，每天都要跟同學和老師打聽他的活動，哪怕多跟女孩子說句話，回家就要面臨質問，并被舒容玉用他的聯系方式，發一些罵人的信息。
所以他的同學緣向來不好，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自作多情的變態。
等到上了大學，也被勒令不允許去外地，舒容玉甚至改了他原本明正大學的志愿，所有志愿都是魔都本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