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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女仆

  李穎和盧芳芳剛從樓上下來,此刻聽到阿槐大人氣勢磅礴的宣言,忍不住嚇了一跳:

  兩人對著龐大師和鄒晉偉看了又看——一個是不怎么帥的普通男人,另一個是臉上泛著奇怪光澤鼻子也歪歪的圓潤男人,阿槐的眼光不可能瘸到這種地步啊!

  “不能這么饑不擇食啊!”

  盧芳芳痛心疾首:“咱們也不開后宮的——這兩個太丑了,都不配當洗腳婢!”更別提女仆了。

  李穎也辣眼睛一般轉過了頭。

  而龐大師和鄒晉偉在嚇了一跳后,也忿忿不平:“我們哪里丑?”

  “怎么可能不配當洗腳婢?!”

  二人雙重奏,讓何槐也若有所思:“哦,我剛才只是順口那么一說。”最近動漫看了兩集,有點上頭了。

  “不過…”但是兩個人的話卻給了她靈感:“女仆不行的話,就送去學按腳吧,好像這個很掙錢啊。”

  “不行!”

  李穎斷然拒絕:“太猥瑣了。阿槐,咱們不缺錢,這樣子的檔次,不能要。”

  其實阿槐大人對人的外貌沒那么多要求的,但是這會兒——

  “行叭。”

  她是棵很體貼女朋友的樹呢!

  驕傲,叉會兒腰。

  地鐵上,三個女生擠在一起,盧芳芳苦口婆心的教育何槐:

  “阿槐啊,咱們是正經人家,你以后千萬不要隨便有這種想法——太跌份兒啦!他們看起來就很猥瑣,又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文憑,沒有一處閃光點,你千萬不要被這種檔次的污染了…”

  唉,阿槐什么都好,就是可能她出身的孤兒院不太會教這個,也沒碰到好的長輩,又稀里糊涂學了這樣的本事——對于常識太缺乏啦!

  這樣子踏入社會很容易被別人欺負蒙騙的!

  這么一想,小說里這樣有本事的天師如今都聲名鵲起了:高官富豪傾力結交,美女良友應有盡有!

  可是輪到阿槐卻還是一個人單打獨斗,好辛苦啊!

  這大概都是因為她太單純了吧!

  唉,社會啊,殘酷!

  盧芳芳感嘆完,末了又想起自己明年就該畢業了,不由又是一陣瑟瑟發抖。

  盧芳芳的勸告李穎也深以為然,此刻看著一臉茫然的何槐,也跟著叮囑道:

  “對,你要好好聽芳芳的,她說的很有道理——你行走江湖,可千萬不要被這些人騙了。他們這么丑,給你當洗腳婢當女仆,到底是誰占便宜啊?你呀,就是太單純太善良了——唉,操碎心了!”

  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守護好阿槐純真善良的心。

  何槐:…

  雖然不太懂這個結論怎么來的,話說的好像也哪里怪怪的,但是也不妨礙她自己覺得自己就是漂亮單純的。阿槐大人想了想,很鄭重的點頭:

  “行,不要女仆,也不要洗腳婢。”

  旁聽的路人:???

  喵喵喵?這是要新拍《女仆和洗腳婢》的網絡劇嗎?什么亂七八糟的?

  李穎媽說到做到,中午請大家吃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還特意挑了一家很有特色的飯店。在何槐超強的感染力下,大家都吃撐了,這會兒腆著肚子癱在沙發上,喝口水的力氣都沒了。

  其實大家原本是有抵抗力的,但是好久沒見,再加上李穎媽誠心誠意,大伙兒開開心心,一不小心就沒防備。

  “阿槐啊…”

  李穎媽痛心疾首:“阿姨才買的含有遠紅外磁石的塑形馬甲,崩壞了——”

  盧芳芳也嘆息:“我等凡夫俗子,怎么能吃這么多呢?我們要低糖低碳啊!”

  李穎已經撐到嗓子眼了,此刻只奄奄嘆道:“媽,我跟你說了那是騙人的,穿著還過敏,你怎么又買…”

  只有何槐后知后覺,此刻訕訕撓頭:“我…我去看看風景去。”

  趕緊溜之大吉。

  這個酒店很有特色,院子很大,綠樹花草葳蕤茁壯,在暑氣正盛的中午,也讓人覺得由衷舒適。

  何槐站在走廊上,目光盯著院子當中的兩棵桂花,表情慢慢的復雜起來——

  大家院子里都種桂花,桂花哪里好?花又小葉子又硬,結的果子也沒什么用——純粹是桂花家族的自我炒作!

  什么“蟾宮折桂”“折桂登科”?太不要臉了!放月亮上只有被砍的份!她,阿槐大人,打光棍也不會看上這種普通的花樹的!

  作為曾今只有三公九卿才可以種植的官樹,阿槐大人有這樣炒作過嗎?這個桂花啊,浮夸!太浮夸了!

  一點也不本分。

  她的表情漸漸猙獰——

  “阿槐?”

  突然,旁邊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

  何槐回過神來,決定忘記那些不成體統的桂花,這才發現身邊站著的居然也是個熟人:

  “孫景?”

  孫景穿著白色T恤,淺藍磨白牛仔褲,腳下也是普通的休閑鞋,這會兒置身庭院,配上那清雋雋的眉眼,仿佛芝蘭玉樹,近之則香。

  可惜了,旁邊這個小心眼剛還吐槽桂花呢,根本看不到這人間勝景,也欣賞不動人類膚淺的美感,這會兒反應過來,只常規問一句:

  “啊,你還記得我啊。”

  言下之意,還記得就不打了。

  孫景太陽穴的青筋跳了跳。

  任他神仙公子,遇到這種奇葩,為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還是要說一下的。

  此刻,他微微一笑:“阿槐,其實你不必總是擔心我忘記——我不會忘的,永生不會忘的。你要相信我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

  何槐詫異的看著他:“我又沒當過男人,怎么知道男人有什么擔當?當年有棵蒲公英還說謝謝我遮風避雨,要把孩子都給我指腹為婚呢——雖然我沒看上它們(此處加重了語氣強調),但是它們長大之后,風一吹不肖子孫就都偷著飛遠了,根本沒人愿意嫁——我總不能跟地里那個老蒲公英結婚吧?”

  她語重心長:“從那以后我就知道了,承諾這種事沒用的,就像你說還記得我,你要不叫我名字,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記住?”

  孫景:…

  這一刻,政法大學文學系的高材生又怎樣?

  白金作家又怎樣?

  還不是被一棵樹的邏輯深深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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