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以為他出身豪門,必定從小錦衣玉食,不曾承受過任何苦痛折磨。
實則不然,在過去的三十年中,他所承受的苦痛要比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要多的多。
從五歲開始訓練到現在,槍傷,刀傷,他受過的傷不計其數。
甚至當初為了抗病,毒訓練,曾一次次的將各種各樣的病,毒注射入體內。
那種每一個細胞都仿佛被吞噬,每一分每一秒體內各處都在為了生存而戰斗的疼痛,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承受。
可是,那些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的疼痛,在此刻那愈發猛烈的疼痛之下,似乎都已經不算什么。
時間在疼痛之下似乎變得格外漫長。
蕭莫漓雙眼通紅,想著此刻樓上臥室睡的正熟的安子琪,想到她安靜的睡顏,平靜柔和的眉眼。
那些疼痛似乎也變得并不是那么難以忍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莫漓的承受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有溫熱的東西從他的鼻中,眼中,耳中,緩緩的向外溢出。
他想要抬手去擦一下,嘗試了兩次,手上卻是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微微垂眼,被汗水模糊的眼前,能看到有猩紅的液體不斷的從他臉上往下掉落,已經在地板上漸漸匯集成一小灘。
腦海中傳來一陣陣的眩暈,蕭莫漓使勁搖頭,不行,他必須保持清醒,不能就這么放棄。
不然等安子琪醒來以后,看到他在書房中變成這樣,該有多傷心,多痛苦。
咬牙忍住那洶涌而來的疼痛,就在他眼前發黑,整個人都幾乎要爆炸的時候。
體內某處突然傳來轟的一下,似乎有什么東西被撞開推倒一般。
而之前體內已經馬上要爆炸的壓力也在這一瞬間驟然減輕。
一股股涼意順著那些被撞開推倒的地方瘋狂的往前涌去,隨著那些涼意的涌入,那處經脈里邊之前愈發洶涌澎湃的疼痛也漸漸緩了下來。
蕭莫漓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然而,還不等他緩過氣,身體其他處的靈氣也同樣開始對其他的經脈發起了更加猛烈的攻擊。
隨著一處處的經脈被打通,蕭莫漓鼻中,耳中的鮮血不斷的往下墜落,甚至連他身體每一處的毛孔里都在往外溢出絲絲的血跡。
外邊的天色已經微亮,蕭莫漓只覺得整個人都似乎要虛脫了。
扭頭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氣,強撐著從地上起來。
腳步在原地踉蹌了幾步才終于站穩,待腦海中的眩暈漸漸好了一些之后,才搖搖晃晃的推門,朝著浴室那邊走去。
安子琪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未睜眼便感受到自己正窩在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中。
唇角翹了下,睜開眼睛,揚起小臉朝著蕭莫漓唇角處吻了下。
平日里永遠精神旺盛,比她要早醒來的人,此刻在她這樣的動靜之下,竟是沒有醒來。
安子琪不由有些微微詫異,再次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
那人依然沒有任何要醒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