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姐,你聽誰說的?”
覃清晴好笑的看著顧之瞳。
顧之瞳掩飾的笑笑,“我忘了聽誰說的了,不過你現在是昊宸的大股東,你是該去任個一官半職的。”
顧之瞳是前兩天聽她父親顧愷說的。
因為她要請假休息,顧愷不批,她就說人家清晴出國四年,現在回來覃叔叔也沒逼著她工作,還把股份給了她,讓她可以做一輩子的米蟲。
她卻連個假都休不了。
顧愷當時笑著瞪了她一眼,然后說,“你還真以為清晴能一直無所事事下去啊,她這次回來是要去昊宸上班的。你要是厭煩了醫生這職業,我可以跟梓奕說一聲,讓你也去昊宸上班…”
覃清晴看著顧之瞳臉上的笑和云淡風輕的話語。
唇.瓣輕輕抿了抿,心中掠過一絲疑惑。
她覺得顧之瞳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問。
“清晴,你不去昊宸上班,那你有什么打算啊?”
顧之瞳被她盯著,又笑了一聲。
覃清晴也沒有追問她是哪里聽來的消息,微笑地回答說,“我打算自己開個工作室,這幾年在國外我一邊念書,一邊積累了些經驗。”
“你之前和梓楠一所學校,他有沒有交洋妞女朋友?”
顧之瞳的話題一轉,又關心起她弟弟來。
狀似不經意的話,其實帶著某種試探和深意。
她問這話時,眼睛定定地看著覃清晴。
當年,她弟弟顧梓楠是和清晴一起出的國,而這次回來,卻是她一個人回來的。
覃清晴回國的那天晚上并沒有參加聚會,第二天就跟他爸一起回了A市。
真正算起來,顧之瞳今天才正式見到她。
聽她問起顧梓楠,覃清晴淡淡地說,“倒是很多洋妞追求梓楠,他有沒有和她們交往我就不知道了。”
“他肯定不敢的。”
顧之瞳說著,自己又笑了起來。
給覃清晴推拿了近半小時,顧之瞳又給她量體溫。
“降了!清晴,你現在還那么難受不?”
顧之瞳關心地問。
覃清晴微笑地道,“已經好多了,瞳瞳姐,你的推拿技術真是越來越好了。我感覺比藥效強了不知多少倍。”
“哈哈,雖然知道這話含有水份,但我還是喜歡聽,你再休息會兒,估計再有半小時,就能完全退燒了。”
顧之瞳站起身,又補充一句,“晚上再讓梓奕給你推拿一遍,按哪些穴位他都是知道的,我醫院還有病人,就不陪你了,改天我休息再找你逛街。”
“瞳瞳姐,你剛才推拿的穴位和手法我都記住了,我自己會。”
覃清晴的話,惹來顧之瞳嗔笑,“醫者還不自醫呢,你自己哪有梓奕推拿的效果好,不論穴位和手法,他都熟練的。”
又叮囑了兩句,顧之瞳由覃清晴送出房間。
她要送她下樓,被顧之瞳阻止了。
看著顧之瞳下了樓,覃清晴重新躺回床上。
雖然顧之瞳說了,給她吃的藥里面不含致睡眠的成份,但覃清晴還是想睡覺。
如果不是墨梓奕叫醒她,她覺得自己能睡到明天早上。
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英俊冷然的眉眼,覃清晴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朝窗外看去一眼。
“你怎么又來了?”
她坐起身,燈光太亮,剛睡醒的她下意識的瞇著眼睛。
“把粥喝了。”
墨梓奕因為她的話而俊臉沉了沉。
克制著心里的不悅,端起放在小桌上的粥遞給她。
覃清晴這才聞到香味,觸及他手里端著的粥,她眸底的最后一絲睡意被一抹異樣情緒替代。
抬眸,又望進病床前某人深沉的眼眸里。
“你,沒走?”
她跟在他身邊十八年,由他照顧了十八年。
對彼此的熟悉程度,不亞于對方。
一看這粥,不用嘗就知道,是他煮的。
墨梓奕冷峻的眉宇間不自覺的多了一絲柔和,不知是因為她一眼認出自己煮的粥,還是因為她眼底從驚愕到復雜的情緒。
“瞳瞳告訴你我走了嗎?”
“不是瞳瞳姐告訴我的。”
“那你怎么會以為我走了?”
墨梓奕挑起一邊俊眉,在剛才顧之瞳坐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見覃清晴沒有接過粥。
他也不再伸著,而是把手縮了回來,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吹了兩下,喂到她嘴邊,“我剛量了下你溫度,已經完全退了燒了。”
“我自己吃。”
覃清晴看著被喂到嘴邊的粥。
眸色變了變。
小臉上神色不太自然,說著話,伸出手去。
但墨梓奕已經不愿意給她了,他避開她伸出來的手,淡淡地說,“你不用害怕什么,我沒有腳踏兩只船的習慣,更沒有和前任糾纏的愛好。”
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覃清晴的臉色在他的話語里泛起一抹蒼白。
他在嘲諷她自作多情。
還暗示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會對她這個前女友有任何的想法。
片刻后,她忽然笑了。
笑容淡淡地,似這個季節一般,帶著隱隱的涼意,“就是因為梓奕哥哥已經有女朋友了,我才不能讓你照顧我,不能讓時昔誤會。謝謝梓奕哥哥給我煮的粥,你先回去吧。”
墨梓奕冷著臉,眸光沉沉地看著她。
不說話。
僵滯的氣氛里,覃清晴的手倔強的伸著。
卻不搶奪他手里的粥碗和勺子。
而是耐著性子等著他給她。
他不給,她就不吃。
僵持了半晌,墨梓奕發出一聲嗤笑。
把勺子往碗里一放,“你說得也對,時昔知道你我曾經有過一段,她對你是有些戒備的。”
他把碗給她,用腳踢開椅子站了起來,高大挺拔的身軀站在她床前。
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
“你自己吃吧,我中午把時昔扔在機場,今晚要陪她吃飯補償。你要是再發燒就去醫院做個檢查,不要燒壞了腦子。”
“我會的,奕哥哥慢走。”
覃清晴咬了咬牙,平靜地回答。
罵她燒壞腦子,她不跟他一般計較。
她抿抿唇,把一勺粥喂進嘴里,久違而熟悉的味道,一瞬間填滿了胃,亦填滿了心房。
病床前,墨梓奕眸底掠過一抹微芒,轉身,大步走出她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