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吻,沿著心口濡濕的布料,濕漉漉的往上吻了過來。
他滾燙柔軟的唇,吻在了她的唇角。
花容呼吸微微一窒,微微抬起眼,去看男人低垂著的長睫。
他的眼睛被毛茸茸的睫毛遮掩著,縫隙里透出迷離而又清淺的弧光,像是一只欲求不滿的小獸,在陶醉他的食物。
花容抬起手,指尖按在了他的眼睛上,他溫順的閉上了眼睛,一邊吻著她的唇,一邊低低的喊著她的名字:“容容、容容…”
那聲音聽起來委屈極了,好像她在欺負他似的。
花容坐在他的腿上,腰有些發軟,衣服被他推高,腰部和小腹上的皮膚整個都貼在了他平滑的真絲襯衫上,隔著一毫米不到的距離,男人的體溫巨細無靡的傳遞到了她的肌膚上。
她整個人被他的雙手用力的抱緊,他的唇雜亂無章的在她臉上親吻。
花容伸出手拉住了他的領帶,將他的脖子往她面前拉了過來,狠狠的穩住男人帶著酒氣的唇。
她的舌頭伸進他的嘴里,去攪拌他笨拙僵硬的舌。
鳳錦是不是被這個舌吻給唬住了,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拖著她的小臀,任由她煽風點火,興風作浪。
吻了十來分鐘,花容抬起頭,略帶挑釁的看著面前被她親的唇瓣殷紅的男人。鳳錦眼神迷離的看著她,一只手抬起來,輕輕地撫過她的唇瓣,喃喃道:“我還要…”
他主動再次親了過來。
座椅的背被放了下去,花容整個人都騎在了他的腰上,這個空間并不大,動作的余地也很小,但是這個時候誰都忘記了去換一個地方,對對方的渴求超過了忍耐的限度,肌膚相親的快感令人陶醉。
花容腰酸背痛的從男人懷里鉆了出來,貓著腰從車廂里撿起散亂的衣物,躲在后座上開始穿衣服。
如果可以,她真想倒一下自己腦子里的水。
男色誤人。
她竟然沒把持住,又把鳳錦給上了。
穿好了衣服,花容靠在車窗上,點了一根煙,瞇著眼睛看著睡在副駕駛不省人事的某人。
吸了一口煙,花容湊過頭去,打量了一眼鳳錦的身子。
幸好,她還沒有色令智昏到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的程度。
叼著煙,花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鳳錦的紐扣扣上,瞥了一眼他腿間剛剛使用過的部位,臉不紅心不跳的將那玩意兒塞回了他的褲子里,順便給他拉上了拉鏈。
然后打開車窗,用車子里的香水噴了噴空氣,完美的打造好了“無事發生”的犯罪現場。
路過藥店的時候,花容下車買了一粒二十四小時緊急藥,打算回家補上。
車子開到半路,花宴打來了電話,聽到他話里的內容,花容手機一顫,差點甩了出去。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花容坐在駕駛座上,夾著一根煙,靜靜的看了副駕駛座上的男人一會兒。
夜深人靜的晚上,她獨享這個男人片刻的溫存,誰也不知道她跟他獨處的時候,到底在想什么。
煙灰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花容湊過頭,在鳳錦的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后掐滅了煙頭丟進煙灰缸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個晚上,在涼城橫行霸道百年的花家,開始了他們末路的逃亡。
當鳳錦從陽光明媚的清晨醒過來的時候,整個花家早已經人去樓空,夢里的一晌貪歡,在現實面前寥寥的像是一場相反的預言,他驚慌失措的打電話去給花容,那邊卻早已經顯示關機。
大廈將傾,鳳家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要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家族個擇出去。
而鳳錦和花容的那場婚姻,也則成為了鳳家長輩們心照不宣的秘密。
——如果不是花容跟鳳錦離婚,可能鳳家也會被花家牽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誰也不曾將這個念頭從嘴里吐露,但是鳳錦行走在人群中間,卻還是從他們看向他的眼神中發現他們這個念頭。
這令他無端的感覺到了暴躁。
針對花家的圍剿,在水面底下進行,波瀾不驚之間,整個涼城便沒有任何花家的產業了。
老百姓們甚至不知道涼城最熱鬧的市中心,那兩家最繁華的夜店已經易主。
花家隔壁的別墅里已經搬來了新的居住者,熱熱鬧鬧的新人們住進了曾經屬于花容的地方,鳳錦站在臥室窗邊,看著窗外的陌生人,突然感覺到了一絲難以忍受。
他明白了什么叫做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他想知道花容在哪里。
這個狠心的女人,就連在離開的那個晚上,也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那個手機號碼,已經顯示被注銷了。
她現在在什么地方,還活著嗎?還是已經被秘密抓捕,已經被處決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在這樣波瀾不驚的日子里逐漸感覺到了惶恐。
他被花容甩了——曾經他無數次期盼過,她能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現在,他的祈禱成功了。
她可能再也不可能出現了。
這樣的念頭一旦產生,人就沒辦法再平靜下來。
鳳老看出了他的焦躁,叫他去桐城照看一下桐城的產業。
“爺爺。”他詢問他,“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我不知道。”鳳老回答他,“現在,最好誰也不知道比較好。”
鳳錦被鳳老趕到了桐城,這座城市對他來說是有些陌生的,沒有花容的存在,更加沒有一點熟悉感。
他回到了他和花容那間婚房。
花家的所有產業和不動產都已經被查封,這間曾經花家和鳳家聯合買下的婚房因為花容凈身出戶的原因,幸免于難,此刻單獨在他的名下。
他也去花容曾經的別墅看了一眼,那里也已經被拍賣了出去,此刻正在重新裝修。
她曾經留下的東西,已經無跡可尋,他唯一能慶幸的,就是當初他叫花容把東西帶走,花容并沒有回來拿,家里她留下的衣服和雜物,還殘留著她生活過的痕跡。
他叫人把花容的東西都整理好,封箱保存,然后獨自一個人在這座冷冰冰的城市住下了。
時間轉眼就過了三個月。
秋天來了。
天氣陰沉沉的,一大清早,鳳錦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下雨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
他赤著腳站在地上看著窗外,想著過一段時間是不是就要冬天了,眼角余光突然瞥到樓下的榕樹下一個撐著一把小紅傘的影子正在轉悠。
他看不到她的臉,但是他腦子最先炸了,本能比理智更快,身子已經往樓下跑去。
氣喘吁吁的打開門,渾身發燙的身子被寒風和冷雨裹挾著,雞皮疙瘩頓時全都豎了起來。
他死死的盯著不遠處樹下站著的女人,大氣都不敢喘,只有胸膛不斷的上下起伏。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連衣裙,手上撐著一把紅色的傘,陰沉沉又明晃晃的站在昏沉的雨幕下,像是一個來找他索命的女鬼。
鳳錦發了一會兒呆,然后赤著腳走過去,死死的攥緊了她冰涼的手腕。
抓住了,不會再讓她跑掉了。
他腦子里只剩下這個念頭。
不會再讓她跑掉了。
花容被他滾燙的手抓著,不知道為什么,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抬起頭,看向男人的臉,雨絲打濕了他的黑發,他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一雙黑眼珠子在黯淡的光影下死氣沉沉。
比起她,他更像是來索命的。
“額…”收起了傘,站在了屋里,花容撓了撓鼻尖,看著面前濕漉漉的高大男人,心里有點納悶——鳳錦以前有這么高嗎?害得她現在壓力也莫名其妙很大。“你先去洗澡吧?我不走。”
一粒水珠從他潮濕的睫毛上滾落下來,劃過他抿閉著薄唇,男人渾身上下都是濕透的,單薄的黑色真絲睡衣,貼緊了他緊致精瘦的肌肉,花容瞥了一眼他的腰腹,心里感慨他的八塊腹肌還在。
“你這三個月,跑哪去了?”
傳進耳里的男音嘶啞難聞,干澀的幾乎破音,花容微微一愣,抬起頭看向男人的臉,覷見了他眼底的一絲陰沉。
活像是老婆出軌來抓奸的老公…
花容在心里腹誹著,臉上露出笑容:“也沒去哪啊…就世界各地跑跑。額…”
手腕被握緊,她猛地被他拉到了身前,男人那張端正英俊的面容,就在她的眼前,她感到亞歷山大。
鳳錦伸出手,用力的將她死死的抱住了。
他身上濕漉漉的水汽,全都蹭在了花容的身上,皮膚感覺到了一陣涼意,花容生無可戀。
最后還是兩個人一起泡了一個熱水澡。
愜意的趴在浴缸邊上泡澡,她舒服的瞇起了眼睛,男人自她身后輕輕地靠了過來,細密的吻從她后肩逐漸蔓延往上。
花容有點癢,偏過身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唇,嬌笑道:“現在不行。”
“我想要。”他聲音暗啞的不成樣子,就連眼睛都幽深的,充滿了占有欲和控制欲。他現在急切的需要進入她的身體,好讓他真實的確認她的存在。
“這幾個月都不行。”花容舔了舔嘴唇,輕聲道,“我懷孕了。雙胞胎。體諒一下孕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