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
她喊了他一聲。
鳳錦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嚴楚溪順勢后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攻勢。
鳳錦抬起頭,雙目微紅,臉上的神情混合著不可置信和失魂落魄,看向花容。
“你如果敢對楚溪動手,我這輩子都饒不了你。”
鳳錦渾身微微一怔,他看著花容,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女人到底有多狠。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則徹底令他失去了對這件事的掌控力。
花家的人,鳳家的人,不約而同的出現在了門口,他們見到房間里的一幕,臉上都流露出來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鳳錦被推搡著,有人對他投來了憐憫的視線,畢竟老婆當著他的面給他戴了這么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實在是想不同情都難。
也有人幸災樂禍。
房間里擠滿了人,各種聲音吵得鳳錦腦子都發痛了。
花容從浴室里走了出來,她已經梳洗打扮好了,踩著細高跟鞋,姿態矜持妖嬈,走出來的時候,屋子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被所有人目光注視著,她走過去打開了抽屜,將一份已經簽名了的離婚協議書取了出來。
她拿給鳳錦:“簽字吧。”
鳳錦的大哥伸手將協議書拿過來看了一眼,英挺的眉心蹙了起來,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花容。
他對著鳳錦道:“這份合約沒問題,你簽字吧。”
鳳錦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只是死死的盯著花容。
他端正而英俊的臉上神情陰沉而郁燥,他問道:“至于嗎?”
為了跟他離婚,至于做到這種程度,以至于不惜被所有人捉奸在床?
就為了擺脫他?
“你瘋了嗎?”
花容亭亭玉立的站在不遠處,含笑的望著他,眼角的淚痣顯得妖嬈而嫵媚。
她回答道:“我只是討厭死你了。”
鳳錦沉默著,臉上緩緩露出一絲譏誚的神情,他看著花容,“我不會如你所愿的。”
“鳳錦!”
不遠處的鳳老突然開口。
眾人的竊竊私語一下子停了下來,把視線投向這個老人。
“你簽字吧。”鳳老的眉心深深的緊蹙著,在他老邁的臉上留下一道深刻的溝壑。他對他道,“事到如今,你還沒搞懂情況嗎?你們再鬧下去,到時候丟的就不止是兩家人的臉。”
“爺爺!”鳳錦急躁的開口,“我不要…”
“我給過你這么多機會,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鳳老走過來,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厲聲道,“你給我簽字!聽到了沒有?”
鳳錦的臉微微偏了過去,他心臟快速的跳動著,他看著花容的臉,第一次感覺到她離他竟然這么遙遠。
他被她拋棄了。
這個念頭清晰的浮現上來,令他惶恐。
他感覺在這場婚姻里面,他是如此的孤立無援。
他低著頭看著桌上的文件,花容簽下的名字是那么的刺眼。
“簽字!”鳳老在他身后命令道。
接下來的事情,鳳錦已經記不大清了。
名字簽下,立刻有律師上前取走,開始去做財產的分割。
離婚的日期就定在當天下午,花容甚至還陪著鳳老吃了一頓午飯,然后親自打電話給他,要他同她去民政局。
太快了,就好像是在她心里面演練過無數遍一般,她甚至對這場婚姻的結束沒有一次猶豫。
或許真的如同她說的那樣——
在她和他結婚的第一天,她就在想著如何跟他離婚。
鳳錦最先到了民政局門口。
十分鐘以后,穿著職業裝的花容停車靠邊在他旁邊。
她走下來,將長發撩到肩后,對著他笑了笑。
客氣而疏離。
她好像已經想好了今后如何同他相處的態度。
鳳錦的面容上,帶著深深的疲憊。
自從花容開口說離婚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了。
終于被她得逞了。
是的,被她得逞了。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過他另一個選擇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個女人,陰狠的對自己都不留情面。
“以后還是朋友。”她對著他笑了笑,“走吧。”
她率先進了民政局。
鳳錦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窈窕纖細的背影,他低沉著聲音問她:“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花容停駐腳步,靜默了片刻,然后朝他嫣然一笑。
“沒有。”
“我只是沒有像過去那樣愛你了。”
鳳錦心臟劇烈的收縮了一瞬,他緊緊地抿著唇,看著花容微笑的表情。
“只要能少愛你一點,我就可以讓自己從這段感情里理智一點。遲早有一天,我會再也不愛你。”
她輕描淡寫的說著這樣的話語,她的愛完全沒有令他好過哪怕一點、
花容還愛著他,但是跟不愛也沒什么差別。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可以將愛說得這么殘忍。
“如果,如果我說我不想離婚,我以后、會對你好,你…”
“你在說什么傻話?”花容笑了笑,打斷了他的聲音,“別跟我撒嬌了,鳳錦,你這樣會令我很討厭。好聚好散。嗯?”
他完全拿她沒有辦法。
似乎是看他決心不夠強,花容又笑了起來,對他道:“你難道就不好奇,我回到涼城的這三天,都在干什么嗎?”
“我和楚溪一直在酒店里,我們做了三天三夜…我覺得,他的技術比你好多了,最起碼,他不會讓我痛。”
鳳錦的眼睛一下子變成了紅色,他胸膛起伏著,死死的盯著花容。
“我還沒有吃藥…好了,別浪費時間了,趕緊把正經事辦了,我要去一下藥店。”
她站在那里,笑得平靜隨和,那副從容的姿態,好像是一種溫雅的嘲諷,她完全不把他的心情放在心上,就這樣心平氣靜的告訴他,跟別的男人做,有多快樂。
不管是面子還是里子,都被她三言兩語的撕個干凈,只要是一個男人,都不會再愿意跟這個女人維持婚姻。
鳳錦也找不到理由,讓自己拒絕這場離婚。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花容辦不成的事情,從來沒有。
每一次,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會讓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