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有點遠,因為光線的原因,她的臉孔有些晦澀難辨,看不清表情。
鳳錦說不出什么感覺,一方面覺得些微的驚訝,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沒必要解釋什么。
本來就是如此的,難道不是嗎?
他不喜歡,不喜歡她,這樣的話,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
嚴楚溪站了起來,抱著那堆機密文件,往樓上去了。
他看著那兩個人低頭交談著,然后一起往書房的方向走去,身影逐漸隱沒在遠處。
他坐在原地,輕輕地深呼吸了一次,感覺有幾分郁燥的情緒。
他并沒有做錯什么,不是嗎?
為什么這么煩。
書房里,嚴楚溪將那些文件在花容的書桌前分門別類的放好。
他道:“這是今天的,剩下的我明天再給你送過來。”
花容坐了下去,伸手拿了一本企劃,開始翻閱,應了一句:“好。”
嚴楚溪垂下眼,細細的打量她的表情。
花容臉上沒有表情。
她很認真的在看這本剛送過來的企劃案,似乎并沒有絲毫被鳳錦剛才的話影響到的模樣。
嚴楚溪垂下眼,輕聲道:“大小姐,那我先回去了。”
花容看了一會兒,似乎終于才反應過來,后知后覺的點了點頭,“嗯,你去吧。路上小心。”
她這一整天,估計都要花在書房里了。
嚴楚溪應了一聲,也不再打擾她,輕手輕腳的開門走了出去,然后體貼的關上了門。
樓下,鳳錦還坐在那里,嚴楚溪并沒有看他,只是往外走去。
鳳錦看著他從容離開的背影,感覺胸口氣悶的感覺,越發的沉重了。
花容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就是廢寢忘食,一般情況下,都是嚴楚溪監督她的作息的,現在搬到了這邊來,一回過神,就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鐘。
夕陽西下,她抬起頭看向窗外昏黃的夕陽,抬起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桌上的文件已經看完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可以晚上繼續。
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她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楚溪!”
外面沒人應她。
她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現在已經不在她的別墅了。
怪不得她現在這么餓。
從早上到現在就沒吃什么,也沒人記得給她送飯。
花容扶著自己的腰,從書房里走了出去,這個家下人很少,房間里沒開燈,絳藍色的陰影讓這個別墅顯得冷情又安靜,空蕩蕩的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
還沒有開始準備晚餐,花容去冰箱里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墊了墊肚子,然后疲倦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休息。
她問道:“鳳錦呢?”
傭人回答道:“鳳錦少爺出門去了。”
花容點了點頭,拿起遙控器開始看電視。
晚飯快準備好的時候,花容給鳳錦打了了一個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吃飯。
他可能是在酒吧,聲音顯得嘈雜,沒說幾句話,就掛了。
花容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么,倒是旁邊一直候著她的傭人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她起身去餐廳里一個人吃了晚餐,然后給嚴楚溪打了一個電話,然后上樓把文件都整理好,抱著走了下來,坐在沙發上。
在等嚴楚溪的時候,她還順便看了一會兒合同,傭人一開始沒明白她想做什么,只是等到嚴楚溪過來,花容指揮嚴楚溪把文件抱走,他們才意識到,花容是打算走了。
誰也不敢說話。
也沒人想起來要給鳳錦打一個電話。
十二點半,鳳錦從開車回來了。
他今天去參加了一個朋友的生日酒會,雖然沒喝酒,但是還是沾染了一點酒氣。
他想著要不要先洗個澡再去房間里見花容,一回到家,就感覺這個家微妙的有點冷清。
他去浴室洗澡,并沒有看到花容在房間里,以為她還在書房,就去書房找她。
敲了敲門,沒人應,推開門,入目是一片漆黑。
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找了守夜的人問,才知道花容晚上的時候就走了。
一時半會兒,他還沒回過神來。
沒搞懂她怎么說留下又突然走了。
而且連電話也沒打一個給他。
房間里少了一個人,竟然有點不自在起來。
明明也沒跟花容怎么住過,可能是因為她答應的好好的,他已經準備好跟她一起過二人世界了,現在又留下他一個人。
皺了皺眉頭,他打開冰箱從里面取出了果汁,發現昨天還沒喝完的果汁已經沒有了。
“誰喝了?”他有點疑惑。
“是容小姐。她餓了就喝了。”
鳳錦有點不太高興,但是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哪里不高興,他把空瓶子丟進了垃圾桶,低低的罵了一句:“喝完了也不知道丟。”
醫院里,花容扭扭歪歪的坐在長椅上輸液。
看著嚴楚溪從門外給她買了一杯熱牛奶回來。
“剩下的文件你等下去給我拿過來。”花容閉著眼,聲音有些虛弱。
嚴楚溪皺著眉頭,把牛奶遞給她,“今天休息一晚。”
“我沒這么嬌弱。”花容笑了笑,“只是腸胃有點不舒服,輸液就好了。”
可能是一整天沒怎么吃東西,又喝了冰果汁,晚飯吃的太急,總之什么原因都有可能,老胃病竟然犯了,從別墅里出來,就大吐特吐,被嚴楚溪連夜送了醫院掛急診。
醫生說是腸胃炎,還有點胃出血。
嚴楚溪臉色難得有些變化,陰沉沉的難看,泌著陰云。
“才回去一天就搞成這樣,”他道,“那個人就不知道照顧你嗎?”
花容擺了擺手,“我多大一個人了,還需要人照顧?得了吧,跟他沒關系,是我忘記吃飯了。”
她軟綿綿的給鳳錦辯解,語氣里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嚴楚溪微微的吐出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只是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花容有些怕冷,微微蜷縮在他懷里。
“好累啊…”她閉著眼,突然輕聲呢喃道。
“…”嚴楚溪低下頭,有些心疼的看著她泛白的唇,緩緩的伸出手,將她擁在了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