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跟他解釋。”嚴楚溪啞著聲音開口,“是那個女人先來招惹你的,跟你沒關系。”
花容噗嗤一聲,突然笑了。
她站起來,單手撐在了桌面上,上半身俯向嚴楚溪。
嚴楚溪屏息看著她湊過來的臉,花容纖細的手指摸了摸他的頭發,臉上是散漫的笑意:“你可真是小可愛。你去跟他怎么解釋呢?別解釋了,人家可討厭你了。”
花容慢悠悠的收回了手,背過身靠在餐桌上,仰起頭看著天花板,“我的人,他都討厭。”
聲音輕輕地,近乎于嘆息。
嚴楚溪感覺自己的心,在這一瞬間微微抽搐了一下,帶給他連綿不絕的心疼。
花容沒了胃口,沒再吃東西,對著嚴楚溪擺了擺手,懶洋洋的回樓上去了。
嚴楚溪坐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眼前,他緩緩收回了視線,低下頭看著桌上并沒有被人動幾筷子的晚餐,閉上眼,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花容很忙。
隨著她年歲增長,家里的一些重擔,便悄悄的都轉移到她的肩膀上來了。
她是花家唯一的繼承人,這些工作,也本該就是她來負擔的,所以她從來也不叫苦,默默的接過來,處理掉。
娛樂圈那些小事情,對花容來說,反倒是轉移注意力的娛樂,別的人不堪重負下去玩球玩女人,她是來娛樂圈捧人,把自己的保鏢都捧到影帝的位置了。
在認識花容的人里面,大部分人都覺得花家的這個未來繼承人是個奇葩。
不過花家出來的奇葩已經很多了,幾乎也沒幾個正常人,所以花容這點小興趣愛好,反倒最正常了。
一連一個星期,世界各地連軸轉,開會談判處置內奸,花容回到桐城的時候,人已經瘦了一大圈。
天氣冷了下來,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花容打了一個噴嚏。
嚴楚溪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蓋在了花容身上,溫聲道:“別感冒了。”
花容踩著高跟鞋,走路都是飄的,她揉了揉眼睛,聲音含糊的道:“我先睡一覺。”
車子已經停在了機場口,嚴楚溪打開車門,問道:“去哪?”
花容倒在后座,低聲道:“回家里…”
她說得那個家,就是和鳳錦那個住處。
嚴楚溪點了一下頭,無聲的收回了視線,開車往別墅駛去。
鳳錦吃完晚飯,洗澡上床睡覺,一掀開被子鉆進去的時候,就感覺到被子里有一個人。
他忍著雞皮疙瘩,把被子攤開,看到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的花容蜷縮在他被窩里睡得正香。
花容睡得迷迷糊糊,皮膚接觸到空氣的涼意,瑟縮了一下,在男人的手臂上蹭了蹭,喃喃的喊冷。
鳳錦按捺住想把人掐死的沖動,伸手把人推醒了。
“你怎么在我床上?”他聲音陰冷。
花容睜開眼,看到鳳錦,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道:“困了。”
“你這幾天跑哪去了?”鳳錦看著她慵懶的模樣,忍不住質問道,“你在搞什么,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花容的頭發亂糟糟的披散在身上,就算脫光了身上也都是煙味,臉頰瘦了一圈,眼皮底下都是烏青,一副尋歡作樂廝混歸來的浪蕩模樣。
鳳錦額頭上的青筋鼓了起來,不能容忍她這副模樣爬上他的床。
花容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三天沒睡覺,不是這樣幾個小時就能清醒的。
不過看到鳳錦還是挺令人高興的,她伸出手笑嘻嘻的抱住他,拿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心肝兒,有沒有想我呀?來,讓我抱一下。”
“…”鳳錦聽著她一副老鴇兒的嘴臉,手背上的青筋也鼓了起來,一把把人從自己被窩里拎了出來,塞進了浴室里。
“你給我好好洗一下!身上都什么鬼味道,你幾天沒洗澡了?!”
花容趴在浴缸邊緣,整個人軟綿綿的,仰著頭瞇著眼,看著門口不遠處的男人,“不知道…可能一個星期了吧…”
她說著,身子不斷的往下滑,然后軟軟的倒在了浴缸底部,沒有聲息了。
鳳錦心里一跳,走過去把人撈起來,掐著她的下巴端詳了一會兒,才確認這家伙是又睡著了。
到底去搞什么去了?
做賊去了嗎?
他皺起了眉頭,認命的挽起袖子給她洗澡。
洗完了頭,該洗身子了。
鳳錦看著浸泡在熱水中的女性胴體,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毛巾給她擦拭。
半個小時以后,他面紅耳赤的抱著花容回到了床上,又去浴室里給自己洗了一個冷水澡。
回到床上,鳳錦低著頭,看著睡得人事不知的花容。
洗了澡,她頭發都蓬松了,皮膚浸潤了水汽,像是吸食了精氣的妖精,散發著朦朧的瑩光。
他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在她臉上掐了一下,溫潤的觸感令他有些詫異。
身體又逐漸熱了起來,鳳錦趕緊收回了手,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腦中的綺思,鉆進了被子里去。
花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
她從被子里鉆出來,坐在了床上,極度疲憊的身體得到了充足的睡眠,大腦也逐漸的恢復了正常。
她摸了摸肚子。
感覺到餓了。
她偏過頭,看著睡在她身邊的男人,危險的瞇起了眼眸。
下一秒,鳳錦就被她從床上踹醒,捉住那只不安分的腳,鳳錦起床氣很大,“你瘋了嗎?!”
花容理直氣壯的道:“我餓了!”
餓了?然后呢?
鳳錦陰沉的看著她。
花容:“楚溪都會給我做飯的!”
在這張床上,鳳錦聽不得嚴楚溪的名字,他冷冷道:“那你叫嚴楚溪給你做飯。”
花容撓了撓頭發,踢掉了鳳錦的手,從床上跳下來,要給嚴楚溪打電話,叫他做飯等下送過來。
鳳錦看她的動作,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把把人拎了回來,怒道:“你還有沒有人性?三更半夜叫人家起床給你做飯?”
“他是我的保鏢,照顧我的飲食起居是他的責任,”花容振振有詞,“不叫楚溪給我做飯,難道叫你做飯嗎?你會做飯嗎?”
鳳錦:“誰說我不會做?”
花容愣了一下:“你會?”
她一雙貓眼里滿是狐疑。
鳳錦扒拉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從床上走下來,“我在部隊里學過。”
花容“喲”了一聲,很感興趣,跟在他屁股后面,好奇鳳錦等下會給她做什么吃的。
半個小時以后,花容坐在餐廳里,嘗了一口鳳錦給她做的蛋炒飯,一口吐了出來,當著人家的面,倒進了垃圾桶。
鳳錦:……
這輩子別想再讓他給她做吃的!
花容矜持的用紙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點評道:“你們部隊里喂的都是豬食吧?”
鳳錦捏起了拳頭。
“你把鹽和糖放錯了,醋和醬油放倒了,米飯還沒熱,雞蛋和雞蛋殼也一齊丟進去了。”花容十分有禮貌的,“哪怕有一點可取之處,我都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勉強吃一口。我說,你該不會是報復我,才故意說自己會做飯吧?”
鳳錦咬牙切齒:“…哪有那么難吃?”
“就有那么難吃。”
“我隊友都吃得好好的。”
花容:“同情你的隊友。”
最后還是從冰箱里掏出了方便面。
花容嘗了一口湯,皺了皺眉頭,還是在鳳錦的眼神制止下,沒給嚴楚溪打電話。
食不下咽,但是實在是餓得慘了,她將就著吃了半碗。
吃完了,花容打了一個哈欠,朝他張開手:“抱我。”
鳳錦:“…你自己沒腿?”
“我好累。腳也好酸。”她跟他抱怨,“走不動路了。”
鳳錦走過去,把人從椅子上抱起來。
悄悄的顛了顛,發現這家伙這一個星期瘦了不止十斤。
“你跑哪去了?”
花容懶洋洋的道:“想我了?”
鳳錦撇了撇唇角,沒再說話。
被她這樣一鬧,鳳錦的睡意也沒了。
快四點半,再過半個小時,天要亮了。
花容也睡不著,坐在化妝鏡前,開始化妝。
她容貌并不是令人驚艷的類型,只是皮膚白皙,眼睛又大,眼角的粉色淚痣又格外嫵媚,化好妝走出去,比普通的美女要亮眼,氣場驚人。
鳳錦從小跟她一起長大,早就看過她素顏的模樣,搞不懂花容為什么要化妝,再畫,也不就那個樣子嗎?
花容涂好了口紅,抿了抿,滿意的站起來,開始換衣服。
累了一星期,她決定好好休息一下,給洛南初拉幾個資源回來。
鳳錦看著她換了一身黑色的職業裝,一副OL的經典打扮,只是腰肢太細,眼神又太過嫵媚,看起來有點不太正經。
他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又要去哪?”
花容正在扎頭發,聽到鳳錦的話,朝他拋了一個媚眼:“怎么了?真的想我了?要我在家里陪你?”
鳳錦受不了她這個調戲人的調調,“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花容赤著腳走過來,叉開腿坐在了他的腿上,瞇著眼看著他,歪了一下頭:“那…來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