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唐易從手術室里被送了出來。
他并沒有蕭鳳亭那么幸運,身中數彈還能完好醒來。
他或許再也醒不過來了——
一粒子彈卡在了他的顱骨里,令他陷入了腦死亡。
而取彈的手術太過兇險,以現在的技術并不能完好無損的打開他的顱骨將子彈取出,放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用呼吸機維持他的生命體征,一直保持植物人的狀態,等待醫學技術的進展,或許有一天可以將子彈成功取出,要呢,拔掉他的呼吸機,讓他自然死亡。
兩種選擇都十分殘酷,唐傾一天之間又瘦了好幾斤,唐寧更是哭得暈厥了過去,他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或許中間有了間隙,但是感情上,卻是沒有任何可以質疑的地方。
因為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壓力,唐傾剛剛做過手術的腳踝再次惡化,開始流血化膿,醫生找上蕭鳳亭,說如果抗生素沒用,再惡化下去,恐怕要截肢了。
蕭鳳亭沒辦法,只能強制將唐傾換了一家醫院,不讓她再去接觸唐易的事情。
中午,蕭鳳亭去花店買了一束花,店員看他好看,還送了他一個玩偶給他。
唐傾坐在床上發呆,就看到蕭鳳亭抱著一只奇怪的玩偶和一束香水百合上來。
她見到他,打起精神,有點好奇的問道:“這是什么?”
蕭鳳亭將香水百合插進花瓶里,把手上的玩偶朝著唐傾擺了一擺:“這個?花店店員送的。”
唐傾失聲笑了一下:“她們還送你這個?太大方了。”
玩偶還挺大的,可以抱一個滿懷。
毛茸茸的小黃鴨,臉上有粉紅色的腮紅,扁扁的鴨嘴,身上還有手工編織的紅色毛衣和帽子,戴著一副無鏡片眼鏡,看起來有點搞笑。
蕭鳳亭拿出手機查了一下,“這個叫做玻尿酸鴨。”
唐傾把小帽子取出來放在手上把玩,蕭鳳亭問她:“喜歡嗎?”
唐傾忍不住笑了:“別人送給你的東西,你借花獻佛就算了,你還問我喜不喜歡,你簡直要傷人家小妹妹的心了。”
蕭鳳亭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子送的。”
唐傾看著他的臉,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心里想,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女人在想什么?
看著這張臉,一個玩偶算什么,傾家蕩產都義無反顧吧。
蕭鳳亭溫柔的笑了起來,在她臉上啄了一口:“吃醋了?”
唐傾把無鏡片眼鏡摘下來戴在蕭鳳亭的臉上,看了一下,發現這家伙還真是什么造型都適合。
“沒有。”她搖頭否認。
她摸了摸他的頭發,看到發根處,已經泛出了黑色的茬,微微的輕嘆了一聲。
夏景年雖然神經病,但是給的藥看來是真的,如果不是那天他帶她去市政府那邊辦結婚證明,她一輩子恐怕都不可能從他手里逃出去。
他的身后,是一整個美國政府。
為他藏一個女人,對政府的人來說,簡直是不需要考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