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她低低的問道,“你會把她帶回來的,是嗎?”
唐易聲音溫和了幾分:“我會的。”
“回來以后,她想去哪里就讓她去哪里吧。我們不要再纏著她了。”唐寧的眼角流下的淚水,“我沒有資格再留在她身邊了…我令自己都感到厭惡…”
唐易沉默了片刻,應了一聲:“好。”
他是懦弱的,也是貪婪的,明知道唐傾不可能要求他離開她,所以他才能肆無忌憚的借著她的心軟留在她的身邊。
一切都已經曝光了,他近乎無地自容,已經沒有臉面再繼續留下來了。
就算唐寧不說,他也會離開。
“你走吧。”唐寧側過身,背對著他,“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唐易站了起來,視線落在唐寧的身上,然后緩緩收了回來,好像在告別過去的所有時光。
他道:“好。”
折身離開。
唐寧在床上蜷縮起身子,忍不住低低的哽咽了起來,她心里面感覺到了一絲空洞,就好像心口被硬硬生生的挖開了一個角,那個名為唐易的角落,被挖走了。
可是她不能再見到他了。
再見面,她會忍不住恨上他。
所有的溫情,都在真相面前灰飛煙滅,她不可能原諒那樣殘忍對待唐傾的唐易,以愛她之名傷害她愛的人,他的愛到底是多么的自私?
她不敢想象唐傾過去是怎么過來的。
她到底有多溫柔,才會在被那樣傷害了以后,選擇原諒和隱瞞。
明明…明明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太自私了…
桐城的春天,令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嚴寒,從身心都開始發涼。
有些真相,她知道的太晚太晚了。
也難怪夏檸聊會恨她。
夏景年找來了婚紗設計師,要給她量體裁衣,做禮服。
他看起來真的好像是動真格的,就連婚戒都買好了。
婚戒也是他選的,只給她試戴了一下,確認大小合適,就定了。
結婚這么隆重的事情,在夏景年這邊卻十分草率,她懷疑日子也是他隨便選的。
只是面對這一切,她并不能反抗,也沒辦法評價什么。
唐傾也只能隨遇而安。
她住在距離他研究所一公里的別墅附近,周圍都是農場,聽說到城里需要兩三個小時的車程,而走路的話,估計不知道要走多久。
因為太偏,所以路上也沒什么人,別墅里倒是所有東西一應俱全,聽說都是國家分配下來的,為的就是讓這些國家級的研究人員能安心工作,沒有后顧之憂。
而夏景年在這種地方,竟然還想出了結婚這種事情,唐傾有時候也覺得挺無語的。
她沒什么事干,除了晚上夏景年會回來,她白天只能留在房間里。
日子這樣過去,有時候都恍惚的記不住到這里多久了。
如果今后都過這樣的日子,其實跟行尸走肉沒什么差別。
這種國家科研基地,夏景年把她關在這里,估計也不可能會有人找得到她。
想想,確實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