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里似乎藏著千山萬水,最終也漸漸干涸了。
他揮了揮手,叫一直守在門口的人進來,輕聲道:“帶她走吧。”
那個人點了點頭,無聲的走過來,將昏迷的唐傾從床上抱走。
月光冷冰冰的從窗外照耀進來,整個不大的臥室里都是影影綽綽的月光,蕭鳳亭站在原地,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的轉過身,坐在了唐傾睡過的那張床榻上。
他捂住嘴,像是被那冷空氣嗆到了似的,低低的咳嗽了起來。
脈管里流動的血液,似乎也被這涼夜之中漫漫寒意冰凍到了,流速似乎也變得緩慢。
他變得僵硬,遲緩,而又冰冷。
他緩緩的倒在床上,在冰冷的空氣里,尋找著唐傾留下的那一絲微末的香氣。
這一生,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不求,不讓,不等,不棄。陰謀,貪婪,爭奪,在他的人生中,從來沒有主動放棄這四個字。
可是終于到了放手的時候了。
他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任由那從骨髓經絡里蔓延上來的涼意將他凍結成冰。
“我從未停止過愛你。只是你再也不信了。”
唐傾被人從床上用力的搖醒。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護士推著她的肩膀,見她醒過來,責怪道:“你怎么回事啊,這是病人的病房,你怎么進來的。哎哎,你讓讓,讓讓,病人很快就要進來了!”
唐傾迷迷糊糊的被人從病床上拉下來,她感覺大腦一抽一抽的痛,沒反應過來這里是哪里。
直到她被護士拉出了病房,她仰起頭看向面前的病房門牌號,她才突然意識到——這里是她曾經做眼角膜手術住院過得那間病房門口。
她被人送回來了。
唐寧接到了消息,開著車匆忙的趕了過來。
她氣喘吁吁,看到坐在醫院大廳長椅上發呆的唐傾,沖過來一把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上上下下的摸索了一邊,確認她沒有受傷以后,她才猛地伸出手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唐傾有點木木的,半晌才反應過來,“阿寧…”
“你跑哪里去了?”唐寧抓住她的肩膀,連珠炮一般的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被誰抓走了?”
“我被…我被外星人抓走了。”唐傾還有心情開玩笑。
唐寧氣得眼睛都紅了一圈,她狠狠的瞪了唐傾一眼,“你跟我回去,我今天非好好教訓教訓你。”
唐傾搖了搖頭,她掙脫了唐寧的手,輕聲道:“阿寧,我得出門一趟。”
唐寧心里“咯噔”了一聲,“怎么了?”
“我,我要去桐城。”唐傾的眉心輕輕地蹙了起來,說出這句話以后,感覺心都要揪成一團,有種迫在眉睫的緊迫感。她突然很想立刻就去桐城,去把蕭鳳亭找出來,去問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對,我要去桐城,我現在就要走。”唐傾一邊說著,一邊往醫院外面走去,“你有帶銀行卡嗎?我要買今天下午飛桐城的機票…我現在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