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不遠處米色的門板,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去打開這扇門。
有時候自欺欺人也是好的,面對真相或許才是難以承受的。
她低下頭去看茶幾上的食物,把點心和水果都拿了過來,就那樣坐在床上吃。
有點想是最后的晚餐…唐傾苦中作樂的想,死就死吧,最起碼在死之前做個飽死鬼。
她喝掉了水,吃完了點心,蜷縮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宮衡是不是還活著…?
這近一年來,她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那場爆炸案里面,她和蕭鳳亭都還活著,憑什么宮衡就會死呢?
那時候宮衡和蕭鳳亭是一齊撲上來的,按道理說,他們沒死,他也可能會被人救了…
這些日子,也足夠一個重傷的人休養生息卷土重來了。
唐傾越想身體越冷,她咬住嘴唇,忍不住抱緊了自己的手臂,腦子里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又是與世隔絕的島嶼,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想去島上生活了。
完全沒有任何辦法,經歷過好幾次這種事情以后,她就明白了,除了外人以外,不會有辦法從這種小島上逃走,除非…除非她再次跳海,試試有沒有機會被人救了。
唐傾想到這里,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除非到了絕路,誰會使用這種明顯是自殺的方式逃生。怪不得對方連窗戶都懶得關,也是吃定了她明白自己的處境。
她根本無路可逃。
唐傾胡思亂想的,明顯感覺困意又重新卷了上來,她理智上明白這不太對,但是神智卻抵抗不住那困頓的睡意,唐傾艱難的睜開眼,看著床上那一堆吃的,有點郁悶的想,這些食物里面,竟然真的下毒了!
房間里很安靜。
除了海浪的聲音傳過來以外,房間里安靜的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所以,一點輕微的腳步聲,就讓唐傾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她睜眼,第一個意識到的,就是——黑!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就像是噩夢一般的黑暗。
不知道什么時候,可能是在她睡著了的時候,有人開門走了進來,關上了門窗。
厚厚的窗簾被拉了下來,一絲陽光都沒有從外面穿透——不,或許已經是晚上了。她分不清,已經無從計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一個下午?亦或是一天一夜?
唐傾慌亂的坐在床上,她抬起眸子無助的四處看著,試圖從這純粹的黑暗之中吸取一點光線,想看清楚房間里的另一個人。
是的,房間里還有一個人。
她清晰的感覺到,另外一個人的溫度,視線,輪廓,就在這片黑暗之中,那個人就站在不遠處,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精準的注視著她。
而她,看不到他。
她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徹底瞎了。
唐傾又聽到了輕緩的腳步聲,是往她床邊逼近的,她心跳加速,感覺到緊張和恐懼,她忍不住后退,單薄的脊背抵到了冰涼的墻壁,她感覺到那個人已經走到了床邊,膝蓋碰到了床沿。
唐傾受不了,終于顫抖著聲音開口問道:“宮,宮衡…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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