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了藥,等唐傾重新進來,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半。
他閉著眼躺在床上,聽到了聲音,有些虛弱的睜開了眼睛。點滴里有鎮定和止痛的藥物,但是上藥的疼痛還是讓他的精神萎靡了下去,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
“睡吧。”她輕聲道,走過去牽住了他的手。
他微微閉上眼睛,聲音細弱蚊吟:“說好了你要陪我到九點。”
“好,你睡吧,我在這里陪你到九點。”
蕭鳳亭緩緩睜開眼,他溫柔的看了唐傾一眼,然后無力了一般,又慢慢的將眼皮合上了。他的呼吸逐漸勻稱,終于不再受疼痛困擾。
唐傾看著他冷汗津津的臉,拿過紙巾輕輕地擦拭了一下他的臉頰,守在一旁的護士走過來道:“唐小姐,這里我來忙吧,蕭先生已經睡了,您可以休息了。”
唐傾沒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坐在原地將蕭鳳亭的臉擦拭干凈,然后一聲不吭的握著他的手坐在那里,好像真的要等到九點似的。
“唐小姐,您真是…”護士無奈何的看著她,“其實這個藥里有安眠的成分,您現在離開了,他也不會知道的。”
“我知道。”唐傾開口道,她抬起頭看向護士,聲音很柔和,“你休息去吧,等到九點我就回房休息。”
“好吧,您如果有什么事情,記得喊我。”護士點了點頭,也沒推辭,離開了病床前。
客廳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海浪撲打在焦巖上“嘩嘩“的聲響,越發襯得屋內寧靜祥和。
唐傾低下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的臉頰,從他英挺的眉頭到他挺拔的鼻梁,她緩緩伸出手,在他冰涼的臉上輕輕地撫了一下,然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她確實不得不承認,失憶是萬能的。
她沒辦法沖著現在的他去追究他以前的過錯,他為她做的事情,她沒辦法無動于衷。
就先讓我將過去的事情放一邊吧,只要你不想起來,我就當你是另一個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唐傾就坐著唐易的二手車,載著果果和洛奕去倫敦機場。
天還蒙蒙亮,路上沒什么行人,小鎮的路上顯得十分空曠。
果果還沒睡醒,蜷縮在唐傾的懷里面,昏昏欲睡,不時睜開眼睛看向她。唐傾撫了撫她的小腦袋,溫柔的問道:“怎么了?”
“果果放假了以后就能來這邊了嗎?”離別令果果幼小的心靈充滿了不舍。
唐傾摸了摸她的腦袋:“等國慶節也可以過來呀。到時候媽媽過來接你。”
果果在唐傾的懷里蹭了蹭,跟她撒嬌道:“真不想上學。”
唐傾揉著果果的小臉,輕笑道:“這可不行。”
果果在唐傾懷里亂蹭了一會兒,把唐傾給她梳的辮子蹭的亂糟糟的,她摟著她的腰,從他懷里抬起頭好奇的問她:“媽媽,下次果果回來,叔叔還在嗎?”
唐傾愣了一下,回答道:“應該還在吧。”
“到時候果果帶叔叔去海邊撿螃蟹哦。”果果看起來還挺喜歡蕭鳳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