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傾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門口,男人渾身緊繃的肌肉才緩緩的放松了下來。
他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垂下眼,他慢慢的抬起手,將手掌按在心口受傷的地方。
那里面,心臟狂亂的跳動,似乎要從掌心那層薄薄的皮膚里面蹦跳出來…那種感覺,令人顫栗。
他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昏沉的光影掩住了他眸內的淡淡的光暈。
夕陽西下,唐傾坐在門口,托著腮看著遠方,晾著頭發。
晚歸的漁民已經三三兩兩的架著小船回來了,在自己孩子的簇擁下如同凱旋而歸的帝王,興高采烈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個牽著自己父親的手的小姑娘,看到了坐在門口的唐傾,她仰起頭對著自己的父親似乎說了什么,然后就看到那個黝黑的男人從漁網里面撿了兩條肥碩的海魚出來,讓小姑娘送過來。
“謝謝…”唐傾捧著魚,低聲道謝,然后想到自己也沒什么可以饋禮的,一時有點抱歉。小姑娘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但是卻很懂事,她笑著晃了晃自己手上戴著的驅蠅草,表達了一下她的謝意,在父親的呼喚下,又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唐傾看著手上的魚,忍不住莞爾笑了笑,撐著自己的身子從門欄上站了起來,就聽到了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她對著身后的人道:“把魚放廚房,我們今晚吃魚。”
對方悶不吭聲的走過來,接走了她手上的魚,乖乖的送到了廚房去。
唐傾去水井邊上洗干凈了手,然后坐在床沿上,取出了床底下的那些藥粉,對著不遠處站著的蕭鳳亭揮了揮手,“你過來,我給你上藥。”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極端羞澀,飛快的收回了視線,不敢忤逆她,乖巧的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
唐傾也不看他,小心的打開了那小小的包裹。一個月過去了,那一大包草藥已經用掉了三分之二,而蕭鳳亭的傷卻在他的作死下依舊沒有好。
她得找個時間,去問問當地居民,這些草藥是什么植物磨成的。
這座島的西邊,便是綿延的森林,當島上的男人出去捕魚的時候,女人們就會進山里面尋找各種草藥,那些山雞和野鳥,也都是從那些地方打來的。唐傾呆在這里一個月,一次也沒出過家門。她一個瘸子,實在沒有必要去那種地方,不過現在蕭鳳亭醒來了,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她思考著過幾天天氣放晴,讓他扶她去叢山林那邊看看,不知道這里的草藥跟她讀過的醫書有沒有對的上的,如果有的話,那很多事情都好辦了。
“你靠過來。”見對方僵硬的坐在離她很遠的地方,她抬起頭,忍不住朝他揮了揮手,“坐這么遠干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說完這句話,唐傾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感覺還是好奇怪啊…
對著這張臉,實在是違和感太重了,她完全沒辦法平常心的對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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