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抿緊嘴唇,睜著眼睛看著宮衡的臉,沒有再吭聲。
許是把她的沉默看作了應允,宮衡自信的一笑,松開了壓著她雙腕的手,扣緊她的腰就要去脫她的衣服。
唐傾的手一得到放松,就握住了床頭柜上的細頸花瓶花瓶里還插著宮衡早上送進來的玫瑰花。她眼皮都沒眨一下,就把花瓶朝著宮衡的腦袋上砸去——
“住手!”
一道嚴厲的男音突兀的從房間里響起,讓唐傾的動作微微頓了一秒,這一秒已經足夠讓宮衡反應過來,他起身從唐傾的身上閃開,一眼就看到了距離他一寸遠的花瓶。
花瓶里的水已經倒了出來,玫瑰花落在了唐傾的身上,她臉色微微蒼白,有一片紅色的花瓣灑落在她臉上,如同一滴凝固的血。
宮衡額頭上的神經狠狠的抽了一下,一時無聲的跟唐傾對視,唐傾眼底并無任何波瀾,對他痛下殺手似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不值得她為之付出任何情緒。
宮衡道:“你跟蕭鳳亭睡了這么多年,給我睡一下能讓你少塊肉么?”
“夠了。”夏景年沉著臉走了進來,他臉色十二萬分的難看,把宮衡推到了一邊,“你回屋睡覺去。”
宮衡求歡不成,滿臉寫著不高興,他對著夏景年道:“你裝什么正人君子,我就不信你不想艸她。”他露出一抹諷刺的表情,“忍了這么多年,你別以為自己真的是什么正人君子了。今晚我睡了她,你明晚就可以睡她了,惡人我先做,你就順水推舟一下,反正每次都是這樣的,不是嗎?”
夏景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轉過頭對著宮衡道:“你能少說一句話嗎?”
唐傾一動不動的看著床邊的兩個人,她不懂夏景年為什么會這么湊巧的出現在這里,但是她聽得懂他們在說的話。
她心里冷冷的,有點傷心的想,活著有什么意思呢?她就算努力站起來,努力靠近一個正常人,可是她的人生永遠也不可能正常了。
今晚宮衡的一句話,一下子就將她從妄想之中拉回了現實之中,她突然心灰意冷起來。
她看了一眼宮衡,然后猛地將花瓶在床沿邊敲碎,拿著那瓶頸往自己脖頸處的動脈扎去。
宮衡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了那鋒利的瓶頸,唐傾動手的力道讓那碎片直接刺進了他的掌心,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他的動作讓唐傾微微一愣,有些迷茫的抬起頭看了他的臉一下,夏景年走過來,緊蹙著眉頭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手上捏著的瓶頸取了下來。
碎片扎進了宮衡的掌心,痛得他爆了一句粗話,“靠!”
夏景年推了他一把:“去醫務室把碎片挑出來。”
宮衡捏著流血的手掌,低頭看了一眼唐傾。
她坐在床上,似乎已經知道自殺無望,并不理會他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她冷冷淡淡的,好像也并不關心他們會怎么對她——或許她也已經摸索出規律,反正她怎么做,他們都不可能真的對她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