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愛,自始至終都是空中樓閣,只是他一個人的幻想,他一個人的狂歡,愛的越深,就恨得越狂。
這是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夏景年把唐傾從床上抱了起來,她很輕,輕飄飄的,像是一片羽毛。
他凝眸注視著她秀白的小臉,輕聲道:“可是她從來都是沒錯的,你恨她也好,怪她也好,她是我們三個人里面最無辜的那個人。你不應該把自己的求不得怪罪在她身上。“
宮衡怔怔的立在那里,從夏景年嘴里說出來的話,像是把他那顆藏在陰影深處的心,完整的剖析了出來,有那么一瞬間,他想開槍殺人,毀尸滅跡。他甚至無意識的看了一下房門口,似乎要看看是不是有人聽到了夏景年這段話。
——那些見不得人的,他甚至不敢相信的,糾結的,柔軟的,糾纏在他心臟里讓他憤怒又痛苦的。
都被另一個人察覺到了。
他的反社會人格,讓他下意識的想把那個危險的人鏟除。
不過也就那一個瞬間罷了。
他很快的就冷靜了下來,手指顫了顫,從桌上摸了一根香煙出來叼在嘴上。
煙味無聲的在空氣里彌漫開來,宮衡陰沉的輕笑:“說得很好。就好像在說你自己似的。”
夏景年無聲的嘆了口氣,語氣軟和了下來,他輕聲道:“你的心情,跟我是一樣的。我甚至比你更加…后悔。”當年把宮衡的房間燒起來的酒精,是從他的實驗室里被唐傾搜刮出來的。如果他當年稍微有點戒心,就不會在出差以后任由唐傾出入他的實驗室。
只是那時候,他太急于討好她了,只要她愿意靠近他,就算把一顆心捧在手里送給她他都愿意,又何況是小小的,讓她自由出入他的實驗室呢?
如果他拒絕,那才是不正常。
“…我跟你從小一起長大,你在想什么,我都清楚。你說得對,我確實在說我自己。我可能比你想象中要來的恨她…因為她差點殺死了你。”
夏景年的聲音更加的低沉下來。
“但是我喜歡她,所以我沒辦法為你報仇,作為你的朋友,我感到很抱歉。”
宮衡叼著煙冷冷的嗤笑了一聲,他翹著腿靠在沙發上,姿態散漫,“你在說什么?我還輪得到你報仇?關你什么事啊,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別自作多情的亂插一腳。”
夏景年垂眸無聲的笑了笑,似乎是從友人別扭的話語里面,察覺到了某種別扭的安慰。
他對著宮衡道:“我帶她出去了。”
宮衡只是靠在那邊抽著煙,看也沒看他一眼,但是夏景年知道他是默許了,他無聲的輕嘆了一聲,抱著唐傾從房間里離開。
這場驚起了許多亂七八糟事情的春雨,終于在第二天凌晨的時候逐漸的停息了。
宮衡打了一個哈欠,悠然的從自己的床上坐了起來,進浴室刷牙洗臉,然后去醫務室看望夏景年。
夏景年站在醫務室的門口,正在跟幾個醫生討論著什么,見到宮衡過來,揮手讓醫生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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