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手背上正扎著輸血袋的女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的頭正對著玻璃,能很清晰的看到她的動靜。
蕭鳳亭大步邁到玻璃墻前,他的手指緊貼在墻壁上,目光緊緊的盯著病房里的女人的動作,似乎竟然是連呼吸也屏住了,平靜的臉上,難掩緊張之色。
唐傾的眸孔虛虛的打開,眼睛里面并無任何焦距,她睜著眼睛看了虛空一會兒,然后便又重新的閉上了。
她的心跳顯示逐漸平穩,緊閉著的眼睛,帶著幾分安詳。
蕭鳳亭緩緩收回視線,他將額頭抵在玻璃墻壁上,攤開的手掌緊握成拳,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這副緊張到了極致的表情,是林薇安從未看到過的,她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句佛家偈語:
“世人求愛,刀口舔蜜,初嘗滋味,已近割舌…”
她緩緩抿住嘴唇,雖不曾愛過別人,卻已經親眼見到了愛情的痛苦。
她對著蕭鳳亭道:“你在這里陪她吧,我先回去了,阿姨還在家里,我和你兩個人一起失蹤,她可能會找到這里來。”
蕭鳳亭似乎這個時候才逐漸的安心了下來,唐傾剛剛睜開了眼睛,說明她差不多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他轉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林薇安,語氣恢復了平靜,“麻煩你了。”
林薇安微微一笑,想說我們之間什么關系,還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但是想想他剛才為唐傾這么擔驚受怕,這句玩笑話現在開得也不妥當,只是輕輕一嘆,無奈的笑了一笑,朝著他擺了擺手:“不麻煩。我也哄不了阿姨多久,你晚上有時間,最好回來一趟吧。”
蕭鳳亭“嗯”了一聲:“知道了。”
兩個人十分和平的分開了。
林薇安一步三嘆的離開了醫院,一輛騷包的紅色奧迪R8停在門口,見她出來,跑車的主人打開了車窗,探出了一顆金燦燦的腦袋:“薇安,這邊!”
林薇安見到他,加快了腳步,打開車門坐上了車:“你怎么還沒走啊?”
有著金色頭發的青年大大咧咧的發動的跑車:“這還不是知道你等會兒要一個人出來,特地等這兒捎你一程么。”
“…”林薇安無語了一會兒,然后泄氣的把包砸在了自己的腿上,長長的“唉”了一聲。
“他這人就這樣,有什么好生氣的。”
“我不是生氣。”林薇安抱著腿,“我是不安。”
蕭鳳亭像是一座死火山,此刻卻隱隱有了一種活過來的跡象,就怕他突然爆發了,把周圍的人炸得寸草不生。
林薇安道:“你是沒看到他對那個女人緊張的樣子,我都怕他要為了她跟我離婚。”
辛金心里暗想,我怎么沒看到?
他差點就要因為唐傾的一個臉色,就要把整個酒店翻個底朝天呢。
“這樣不好嗎?”辛金道,“我倒是覺得,他活過來了有點正常人的人氣了,以前那副樣子不算活著吧。人總得有點追求,整天為了生存勾心斗角多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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