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淵在接近傍晚的時候果然就回來了。
洛南初正靠在沙發上睡覺,聽到開門聲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她從沙發上坐起來,看到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件白襯衫,袖口隨意的挽著,紐扣開了三顆,能看到他修長精致的鎖骨。見到洛南初,他輕手關了門,問道:“吵到你了?”
洛南初揉了揉眼睛,搖了搖頭,走過去抬起頭看向他。他臉色還是很蒼白,是那種生病以后沒有血色的蒼白,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指,感覺他的體溫有點低。
“你沒事吧?胃不疼嗎?”
“沒有什么事。”傅庭淵摸了摸她的臉,語氣很溫和,“讓你擔心了。”
洛南初抱住他,然后笑了笑,把臉埋在他的懷里面。
她這種無意識的撒嬌和依賴,讓他覺得很受用。唐易聽到開門聲,從唐傾的臥房里走了出來,他對著洛南初道:“阿傾睡著了。”
洛南初點了點頭。
唐傾自從生了果果以后,身體就很不好了。再加上在蕭鳳亭那里受了兩年的苦,更是體弱,她擔驚受怕了一整天,肯定是撐不住了。
“我正在派人去找。”傅庭淵對著唐易道,“沒有找不到的地方。只要他們現在還在這個城里,就算是躲在地底下我也能把他翻出來。”
這些話從傅庭淵的嘴里說出來,是十足可信的。
燕家的倫敦這個城市扎根了百年,現在燕宗的權勢被傅庭淵盡數掌控在手里,蕭鳳亭只要還留在城內,被他找到是遲早的事情。
“麻煩你了。”唐易低聲道。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在傅庭淵這個代表整個家族和集團的勢力面前,渺小的不值一提。如果不是看在洛南初的份上,傅庭淵不會做到這種地步。蕭鳳亭那樣的大家族,傅庭淵沒必要去得罪。
他們也是沾了洛南初的光。
唐傾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天已經黑了,因為屋內沒有開燈的關系,整個房間都是暗沉一片。
她感覺無邊的涼意從周圍傳了過來,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下意識的想要下床開燈,然后猛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辦法走路了。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去習慣已經失去站立能力這個事實。
比起瞎了一只眼睛,更可怕的是一輩子要坐在輪椅上。
她花了很長的時間讓自己活下去,又花了很長時間讓自己接受再也不能走路這個事實。
只是這一次做夢,讓她夢到了很久以前她剛認識蕭鳳亭的時候。
那應該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從來沒有過的快樂,在如今變成了穿腸毒藥。
她坐在床上輕輕地喘著氣,冷汗因為記憶而淌了下來。
門外傳來傅庭淵和唐易的聲音。
他們低低的交談著,討論著去找蕭鳳亭的事情。
她抬起手按住自己的額頭,有些無力的絕望。
她不明白蕭鳳亭對她的執著,是因為他對唐寧太過偏執,是一定非她那張臉不可,還是對她現在這種身體,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