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把從心底泛起來的隱痛,逐漸忍了回去。
傅庭淵出來的時候,洛南初已經睡在了床上。
他走過去輕手輕腳的掀開了被子,然后將洛南初輕輕地擁在了懷里面。
黑暗中,他垂眸注視著她的臉。
他一個人默默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后才低下頭,在她的臉上小心的吻了吻,將她纖細的身子,摟在懷里面。
這是他最珍貴的寶物。
無價之寶。
他以前可以肆無忌憚的說很多傷害她的話,現在他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傅庭淵閉上眼,讓知覺在黑暗中沉浮。
天剛剛亮的時候,傅庭淵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他躺在床上,身邊已經沒有洛南初。
他手指無意識的動了一下,摸到了被窩還是溫熱的。
傅庭淵閉上眼睛,忍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的坐了起來,下了床。
樓下的大廳,洛南初正坐在沙發上穿著自己的高跟鞋。
見到傅庭淵從樓上緩緩走下來,她微微愣了一下。
“嗨。”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笑了笑,“怎么起的這么早。”
傅庭淵走過來,看著她已經換好了的衣服,她穿的是她那天來的那條裙子,拉鏈也已經被她修好了。
整個人看上去,干凈,利落。
傅庭淵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的道:“我送你回去?”
洛南初搖了搖頭,“不用了。這里走出去有出租車,我打車回去就可以了。時間還早,你再上樓睡一覺。”
傅庭淵低聲道:“睡不著了。”
洛南初輕輕一怔,男人無聲的走過來,抬手理了理她的頭發。
“我送你到門口。”他看著她。
洛南初微微笑了笑,沒再說什么,只是彎下腰整理著自己的鞋子裙擺。
傅庭淵走過去打開了門。
洛南初走到門口,抬起頭看了男人一眼,對方正在那兒,也正低著頭看著她。
清晨不太明亮的光影里面,男人的面容在淡淡的淺藍色光影里面顯得有些靜默,他較之三年前要沉穩了許多,所以洛南初也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什么。
她踮起腳尖伸手抱了抱他:“再見。…好好保重。”
她就像是一個遠道而歸的旅人,回來見證了她曾經參與過的一段路程,而現在她又要走了。畢竟旅人是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滯留太久的,她并不是那個屬于傅庭淵的歸人。
傅庭淵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抱緊了洛南初纖細的肩膀,當洛南初推開他的時候,他也并沒有挽留,看著她水藍色的長裙,在霧靄濃重的清晨里逐漸消融。
可能三年前的那個下午,她獨自一個人站在原地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心情。
傅庭淵靠在門邊,仰起頭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夢醒了。
他又回到了現實。
他在門邊站了許久,等到手腳都冰涼了,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然后關上了門。
他沉默的獨自一個人上了樓,然后打開了住了三年的那個房間,走了進去,坐在了床上。
Sam靠在床頭沉默的望著他。
傅庭淵伸手把它拿了過來,低聲道:“Sam,她沒有回來。”
他還是孤單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