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記憶里面,他還有一個姐姐。
但是那個人留給他的回憶,其實真的已經很少很少了。
少到…他甚至已經不記得她的臉。
他也曾上網搜索過洛止盈現在的樣子,但是網絡上各種負面緋聞纏身的女人,跟他記憶里作為“姐姐”存在的女人,不怎么像。
他從小記憶就很好,但是對于洛止盈的印象,竟然很清淡。
淡到長大以后,洛君天拿出以前小時候的全家福給他看,他都覺得很陌生。
從七歲開始,到現在十五歲,他的記憶里面都是洛南初為了他辛苦的樣子,都是她對他好的樣子。
在他記憶里面,他只有那么一個姐姐。
可是她卻死了。
有時候對于洛南初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死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他是生氣的。這種氣憤很幼稚,也很可笑,但是他確實有點兒生洛南初的氣。
氣她不管他就走了,氣她把那么小的他和果果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上,氣她連告別的機會都不曾給過他。
但是他更氣洛君天不帶他去給她送葬,氣傅庭淵沒有照顧好她,氣自己沒有本事,在她活著的時候讓她為了他那么辛苦。
她為了他能有一個美好的童年,隱瞞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于她和傅庭淵的離婚,都是他在很久以后才意識到的。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洛南初更好的姐姐。
洛奕抱著小小的果果,有點難過的閉上了眼睛。
深夜,傅庭淵從書房出來,看到傭人小心翼翼的抱著果果自洛奕的臥室里走了出來。
小姑娘已經睡著了,穿著粉紅色的小睡衣,睡著了的時候懷里還抱著海綿寶寶的小玩偶。
頭發軟綿綿的垂在臉上,皮膚細嫩白皙,可愛的像是小天使。
對于蕭鳳亭的這個小姑娘,傅庭淵以前就很羨慕,洛南初死了以后,他就更加艷羨了。
所以果果喊他爹地,他也自然而然的應下來,無恥的享受做父親的快感。
“傅先生,”傭人見到他,有些緊張,怕他責怪,低聲跟他解釋,“果果睡奕少爺房間里了,我把她送回臥室。”
傅庭淵淡淡的點了一下頭,平靜的囑咐道:“手腳輕一點,別吵醒她。”
傭人點了點頭,“是。”
他進了臥房。
臥室里的所有擺設,還都是洛南初當初離開時候的樣子。
他進浴室里洗了一個澡,然后披著浴袍上了床。
在這個房間他是從來不抽煙的,怕煙味蓋了屋內的味道。
枕頭和被套都是當初洛南初用過的,他用一樣的洗衣液清洗,但是也換不來一開始的氣味了。
他靠在床頭看著sam。
曾經嶄新的玩偶現在也逐漸褪色,變得破舊,無論什么東西,都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面目全非,就像他不管怎么去挽留這個房間里的擺設,但是也不得不面對一切都慢慢消散這個事實。
沒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也不過才過去三年而已。
他不得不承認房間里其實已經沒有洛南初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