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傅庭淵不肯放過自己,那該怎么辦?
她怕傅庭淵在這場自我煎熬里面迷失。
花容出去的時候,看到燕宗在眾人的簇擁下拄著拐杖走了進來。
她退到一旁,恭敬的喊了一聲:“燕伯伯。”
燕宗朝著她點了點頭,然后沒說什么,帶著人往傅庭淵的病房那邊去了。
他的神態,帶著幾分氣憤。
連帶著那層他年邁以來偽裝著的和藹可親都消失殆盡了,只剩下這幾十年來商場拼殺的戾氣。
花容站在一角,看著燕宗推門進了傅庭淵的病房,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回去。
門口守著的人攔住了她,她也沒要進去,只是呆在一旁安靜的等著。
她擔心病房里會出事。
燕宗拄著拐杖,走了進去。
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兒子,極為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
傅庭淵睜開眼,語氣冷漠的開口:“我現在什么樣子?”
燕宗走過來看著他那副憔悴不堪的樣子,“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傅庭淵,你還有什么臉做我的兒子?!”
傅庭淵看著他冷笑。
燕宗揚起拐杖,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臉上。
傅庭淵的臉偏了過去,蒼白的側臉上被砸出了一道青色的印子。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父親的眼神里是憎恨的。
燕宗看著他的樣子,恍然的明白了,他氣笑了:“傅庭淵,你竟然恨我?”
“你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恨上了你的父親!”他是真的氣笑了,他這個最疼愛的兒子,竟然如此感情用事!為了一個女人差點身死異地不說,現在竟然還在為洛南初的死怨恨他。
燕宗在極端的憤怒里反倒冷靜了下來。
他站在傅庭淵的床頭冷笑道:“你知道洛南初為什么會死嗎?不是別人,是你自己。是你,我沒用的兒子!你倘若有一點點用,她就不可能會死!你確實看不上我的東西,但是恰恰就是你看不上的東西,逼的你只能去娶你不喜歡的女人。你倘若能早一天站在我的位置,她都不可能會死。”
“你覺得是我害死她了嗎?不,不是的。”他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道,“是你的無能害死她。你倘若能早一點想通這一點,洛南初就不可能會死。你站在了世界的頂端,那血緣算什么?她就算是你的堂妹,只要你愿意,你也能娶了她。可惜你沒用,你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你只能被我逼著去娶鹿鳴幽。”
他語氣極盡的諷刺。
傅庭淵坐在那里,沒什么表情。
良久,他才抬頭看向燕宗。
“你說的沒錯。”他語氣平靜,“確實是我害死了她。”
他幽深的看不見底的眸孔里,是漩渦一般深邃漆黑的冷光。燕宗被他看著,像是被一只劇毒的毒物盯住了咽喉,那一瞬間從心底爬上來了一絲可怖料峭的涼意。
燕宗站在那里,唇角溢出了一絲微笑。
他終于把他變成了他想要的樣子。
這一刻他心底充滿了快意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