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笑容溫涼,并無什么嘲諷之意,反倒帶著淡淡的對自己的自嘲之色。
燕青楓看了她幾眼,然后轉過頭去,吩咐了一下下屬,叫人帶洛南初去車里測一下溫度。
洛南初沒有動,只是轉過頭看向了身后,燕青楓的人已經進屋,將傅庭淵從那間民房里抬了出來。
她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看著傅庭淵被抬進了他們帶來的救護車里面。
洛南初站在原地好一會兒。
好了。她心里想。已經結束了。
她心里也什么太大的感覺,可能已經痛得麻木了,洛南初抬起手,使勁了的抹了一把自己冷冰冰的臉,然后跟隨著燕青楓的人進了另一輛車里。
護士給她測量了溫度,高燒近四十度,遞給她一片退燒藥和一張毛毯,洛南初靠在副駕駛座上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車門打開的聲音。
有人上車坐在了她的身邊。
洛南初并沒有睜眼。
“抱歉。”是燕青楓的聲音,“并不是故意騙你。”
“只有你才能讓他死心。”
“希望你能體諒一個做哥哥的人的難處。”
“沒什么。”洛南初閉著眼睛,一張雪白的臉還全埋在白色的絨毛里,她吃了退燒藥,睡意昏沉,就連聲音也是沙啞慵懶的,“你們來得剛好,我也正想給你們打電話。”
燕青楓偏過頭看向她。
洛南初臉上沒什么表情,一派舒展平靜。
燕青楓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
她沒說話,只是把臉整個都埋進了毛毯里。
燕青楓沒有再去打擾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洛南初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在夢里做完了那個夢。
傅庭淵穿著西裝從紅地毯那邊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他垂著眼微微笑著看著她,還是那副神氣自傲的模樣。
他將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低頭輕吻她的指尖。
“初初,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她在夢里顫抖著,哭著說——“好。”
傅庭淵被送往了附近城市的公立醫院。
洛南初發了三天的燒,風寒過后,也就斷斷續續的好。
出院的那天,燕青楓過來問她,她是想回桐城,還是回美國。
洛南初想了想,“桐城。”
她已經沒事了,那些病也被傅庭淵治好了,沒必要繼續去麻煩秦素他們。
工作已經擱置許久,果果和洛奕也好久沒有看了。
就像是做了一場荒誕離奇的大夢,此刻醒過來,回歸平靜淡漠的日常。
燕青楓點了點頭:“我給你買機票。”
洛南初站在病房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回去…會怎么樣?”
燕青楓垂眸看著她,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放心。”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只是,跟她無關了。
洛南初沒說話,垂著眼沉默了許久,才低聲道:“那我…能不能再去看他一下?”
燕青楓靜默了片刻,道:“抱歉。…他現在恐怕不怎么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