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人輕輕敲門:“燕導,演員們都到齊了。x”
燕秉應了一聲,“我馬上就來。”
他往門口走了幾步,然后看了傅庭淵一眼,低低的嘆了口氣:“我先出去了。”
傅庭淵了頭:“嗯。”
他望著燕秉的背影,緩緩抬起手吸了一口煙。
他可能是真的很為難。傅庭淵想,他的三叔,頭發已經全白了。
在整個燕氏家族里面,燕秉是個另類,燕家全員經商從政,只有燕秉在外面做導演。家族里的人爾虞我詐的厲害,如果不是有作為燕家家主的燕宗護著這個弟弟,燕秉不可能這輩子能這么悠閑的到老。
他的父親對這個最的弟弟很愛護,在燕家這么多長輩里面,他跟燕秉的關系也最好。
燕秉這輩子,恐怕除了藍嘉瑜早逝這件事受過挫折以外,都是順風順水過過來的。
因而在面對洛南初這件事上,才會如此的格外不能忍受。
他看起來比他還要崩潰的厲害。
幾乎是幾個月之間,他就從中年步入老年了。
他無從苛責于燕秉對他的嚴防死守,這可能是他作為一個父親唯一能對自己不能相認的女兒的補償和保護。
傅庭淵站在房子中央,瞇起眼去看門外的陽光,他感覺到有些疲憊。
以后會怎么樣呢?
并不清楚。
是不是只能跟現在一樣。
每到想得受不了的時候,跑過去偷偷地看她幾眼。
這是洛南初的第一場戲。
是滄溟成為大祭司之前年少時候的一段戲 這個時候,父親滄幽還未死,滄溟還未晉升為大祭司,與成年以后的殺戮果決冷靜銳利相比,少女時期的滄溟足夠叛逆和放浪形骸。
洛止盈接到了消息,特意從酒店趕了過來,觀看洛南初拍戲。
燕秉改劇本這件事,她知道,但是阻止不了,所以各退一步,她依舊是女主角,而洛南初只是一個反派。
她看過洛南初的劇本,真的,雖然劇本不錯,但是要她接,那她肯定是不會接的。
不僅僅是她向來不做配角,讓她去演反派未免太屈尊降貴,單單是滄溟這個人物的復雜程度,一旦把握不好,那么絕對是對人氣反噬的很嚴重。
不管她多么有理由,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反派,反派演的不好,那就是被用來口誅筆伐的。
她是不可能冒這么大的風險去演這么一個角色。
她今天過來,就是看看洛南初演的怎么樣。
到底能不能撐起這么復雜立體多面的滄溟。
這座死城里的人都知道,他們未來的大祭司是有瘋的。
寂色的被長夜籠罩的街道,弱冠之年的殺手捂著胸口從遠處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然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巷子里扶著劍跪坐了下去。
他吐出了一口血。
身上流淌出來的血液,在空氣里逐漸蒸發。
他們這樣的半仙之體,鮮血便是靈氣,一旦靈氣潰散,自然是要氣結而亡。
這個時候的城內,是族內政治斗爭最為激烈的時候,他是由長老會那邊培養出來,今晚接到了命令,跟他四個同伴一起,去刺殺大祭司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