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我感覺到你比上次見面還要孤僻了…嗯,是不是太長時間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里?”
很明顯的感覺到,林深眼神空空,仿佛獨立出了一個只屬于自己的小世界,那個世界里除了他自己,誰也沒有。
這種孤獨孤僻到近乎恐怖病態的人,給人一種整個人都浸染在寒冰里的感覺。
林深面部表情地看著對面的人,“霍先生還有什么重要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得回學校了。”
“你可能不愿意聽我說太多。但我有把你當朋友,還是想友善的提醒一下…
“你如果長時間不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是很容易患上一些心理疾病,比如抑郁癥。”
霍總裁的話剛說完,林深忽然抬起頭,看著他說道,“霍先生,你總是戴著完美的面具面對別人,也很容易患上心理疾病。”
霍先生唇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禮貌地傾聽著林深接下來的話,完美得挑不出一絲毛病。
“我并不覺得霍先生會把我當朋友。”
林深頓了頓,繼續說,“我想對霍先生而言,所有人都不會是你的朋友。”
當然,或許他很喜歡的那個少年除外。
那只哈士奇。
“或許確實如林同學所說,我也容易患上某種心理疾病。但…我心底終歸有情感的寄托,林同學有感情寄托嗎?”
沒有感情寄托的人,活在這世界上就如同無根的浮萍,只能在生命的水面上,沒有方向的飄來飄去。
他們一生都在隨波逐流地飄蕩,直到生命之水干涸的那一天,走向死亡。
從生到死,都沒有根,也沒有寄托。
林深長時間沒有回答霍先生的話。
霍先生又問了一遍,“林同學有感情寄托嗎?”
那張白皙的臉上,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涼,沒有一丁點情緒,就連那雙曾經在某個人眼里熠熠閃光的眼眸,都黯淡無光。
是誰偷走了這雙眼睛里的光芒。
“我不需要有感情寄托,我只是為了活著。”
“那樣會很痛苦。”
“活著就好了,不用管痛不痛苦。”
霍先生垂下了纖長的眼睫,忽然聽到耳邊響起了那個人的腳步聲,想來那個人是要走了,不愿和他再說什么。
但他還是說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走遠的林深耳畔中。
“林同學,這世界上很多時候,有很多人,是自己不愿意放過自己。”
林深的腳步至始至終都沒有停頓一下,他在雪地里的身影顯得這么纖長而單薄,像是一個沒有厚度的紙人,機械地邁著腳步。
回到大學以后,林深和陸曉萱把十萬獎金分成了兩半。因為陸曉萱執意表示是林深付出的更多,所以只接受了四萬的錢。
林深拿著裝著六萬塊的銀行卡,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寢室里。
因為一直沒有人調寢室,更沒有轉進來的學生,他一直沒有新的室友,都是自己一個人,住著一整個寢室。
他在空蕩的寢室里,拿著手里的銀行卡看了又看。
這是他第一次賺那么多錢。
熬了很多夜,空了很多頓肚子,日日夜夜泡在實驗室里一點點構建模型,無數次失敗重來,直到最后終于把成功的產品制作出來,再獲獎。
剛開始報名參加這個比賽,就是為了得到這筆獎金,給那個人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