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柔軟的床上,躺著一個少年。少年五官精致,蒼白的皮膚上寫滿疲憊,就連在昏睡時,眉頭都是緊緊蹙起的。
仿佛經歷了什么很不好的事,莫名惹人心疼。
而就在林深的床邊,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是穿著休閑服的可愛少年,另一個則穿著優雅矜貴的西裝。
蘇亭軒好看著床上遲遲沒有醒來的人,擔憂地問,“飼主,這個人傷的這么嚴重,要不要先送醫院呀?”
霍總的目光停留在林深的領口,從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這個人頸脖上密密麻麻的吻痕。考慮到這個人的,他不敢冒昧帶去醫院。
沉默片刻后,他回答蘇亭軒,“等他醒過來再問他自己吧。”
蘇亭軒點點頭,小聲地說,“好吧。”
他從酒店出來的時候,恰好撿到了這個昏倒在路上的男人。出于好心,就將這個人帶回了霍先生的家。
“叮叮叮叮…”
忽然,床上男人的口袋里,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霍先生思慮片刻,還是伸手,從床上林深的口袋里將手機掏了出來,正好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父親’兩個字。
既然是這個人的爸爸,當然是要接電話的。
“喂,你好?”
林父詫異地問,“你…是?”
“你是這個人的父親吧?我是路人,你的兒子倒在大街上昏迷不醒,我就把人帶回自己家了。”
醇厚磁性的聲音,到了林父的耳里,卻是冷冰冰的,將他整個人都快凍住了。
深深還說什么不嚴重!不嚴重怎么會倒在大街上?肯定是連醫院都沒有去,如果真的去了醫院,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這么遠的距離,林父不可能突然跑到另一個城市。
他只能握著手機干著急,對著電話里的好人囑咐很多事情后,又一個勁的說著感激的話。
“沒事的,叔叔,等他醒了,我會轉告他給你回電話的。”
掛掉電話,林父在這一旁痛心疾首。他躺在病床上,看著醫院白花花的天花板,痛苦地閉上眼。
他身為父親,沒能給自己的兒子提供好的條件,甚至還給兒子當了拖油瓶。
深深自己都不舍得進醫院給自己看病,他卻把醫院當家一樣天天住著,每天透支著巨額的住院費和手術費。
他怎么不早一點死呢,早一點死了,就不會給深深帶來這么大壓力…
幾個小時以后,昏睡了很長時間的林深,終于悠悠地醒了。他纖長的眼睫毛顫了顫,眼簾輕輕掀開,露出一雙漆黑無神的瞳孔。
守在一旁的蘇亭軒看床上的人醒了,體貼地問,“你醒了啊,有什么不舒服的嗎?”
林深目光落在蘇亭軒上,并不認識這個人,也不認識這個房間,神智有些迷茫。
薄唇抿了抿,林深發出兩個沙啞干燥的字眼,“還好。”
蘇亭軒給林深遞了一杯水,“這還叫還好嗎,我看你受傷很嚴重,你要去醫院看一看嗎?”
醫院…
去看看那個地方,有沒有壞掉?
當然不會好意思的。
可是除了那個地方,其他地方的傷,林深都能受得了,他也不愿意花那筆錢在這些不必要的事情上。
“不用去醫院。”林深露出一抹禮貌卻疏遠的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