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沒能唱成。
本來都妥協了,聽了林深的話。
他穿上了戲服,大紅色的云緞長帔,紋著團花。華裝亮眼,遠遠看去,像是戲臺上的戲子。
坐在銅鏡前,春風給自己擦了胭脂水粉,然后又捏起眉筆給自己描眉畫眼,分明只是一簡單動作,竟生出十足的妖嬈意味。
銅鏡里的那個人頂著一張傾國傾城之貌,男女莫辨,臉襯桃花,眉彎新月。
廣袖一揮,春風一襲似血紅衣站起來,從屏風后面拖著步子走出。
林深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
渾身血液都凍住,四肢僵硬,給不出什么回應,只能傻站著,仿佛被釘住。
半晌后,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血液開始在全身流竄,頭腦發熱。
這一生再沒看過比此番場景更震撼人心的了。
他比誰都明白那烽火戲諸侯究竟是為了什么,那一騎紅塵妃子笑又是圖什么。
只要那個人是春風,他可以比周幽王和唐玄宗還傻逼。
春風懶洋洋地看著他,突然好笑,“唱什么曲,哀江南?”
這場景可不適合。
倒更適合唱什么淫詞艷曲。
林深對著他招手,“過來。”
隔著不遠的距離,畫著妝的春風挑眉,風華絕代,一個眉梢之變便是別樣風情。
“不過。”
林深喉嚨發緊,按耐住了那念頭,又叫了一遍,“過來。”
倘若這么個風華絕代的,別人求也求不來的人,能由他隨意褻玩,那…當真是能強烈滿足他的自尊心。
春風大概也知道了他的念頭,做了幾個戲子的姿勢,步步蓮花地走過去,用長袖掩住自己的半張臉…
一番姿態好不勾人。
林深本以為他要說什么調戲話,故意捉弄人。
誰知春風掩面而笑,倒是不再故作姿態了,問說,“莫非你喜歡這樣?”
林深用行動證明了他到底喜不喜歡。
大紅色的戲服被撕碎了,隨意丟在地上。春風被抱在了榻上,依舊是化著胭脂的臉,不著寸縷的身上卻是白皙一片。
他吃吃地笑著,“林深,你又發什么瘋?”
說好的唱曲呢。
林深有些急促地親吻著春風的眉眼,“春風…長歌…”
春風喜歡疼痛,與他而言,疼痛是世界上最大的痛快。越是疼,他就越是享受。
他一手拿起邊上的蠟燭,美得驚心動魄的眼睛直勾勾看著那跳動的火焰。
林深看著,咽了咽唾沫,臉上有猶豫之色。
春風發出一陣呵呵呵呵的笑聲,笑得眼角帶了淚。然后他徑直把燭臺倒了過來,讓那蠟油滴在自己白皙的胸膛上…
林深不覺得痛快,他只覺得痛。
他想把燭臺搶過來,但春風不樂意了,皺眉,“林深,何必阻擋我痛快呢…”
那蠟油在白皙的皮膚上漸漸冷凝,把周圍的皮膚燙的通紅,看上去觸目驚心。
但春風仿佛不知疼痛。
他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痛苦還是享受,像是歡好之時那樣,林深自己也讀不透他的意思。
一滴一滴的,像是黏稠的淚水。
林深知道,自我摧毀是有快感的。
對有的人而言,自我毀滅,下墜入無邊地獄,墮落成魔,是相當暢快的一件事。
林深握住春風的手,“我來…”
那就…
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