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一個人在別墅里呆了一個月。
他不吃肉,白天看動畫片,晚上去三樓睡覺。
原來以前的余辜是這么的孤獨。
一個月后,身份證辦好了,林深去警局拿身份證的時候,方正遞給他一封信。
“他自殺了,這是尸體懷里的,就放在他的胸口貼著。我打開看了看,寫給你的。”
林深接過信,一邊走一邊看。
“林深:背包里的那封信,我寫的很短,因為我怕寫的太多,你看了以后很傷心。可是我舍不得你,有很多很多話想和你說,所以我寫了第二封。
雖然你應該看不見。
我一直都記得我們剛認識的第一晚,你背著吉他走進來,是風塵仆仆的旅客。你低著頭數錢,耳朵有些紅。
那晚你敲門,要彈吉他給我聽。你唱歌,那是我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你知道嗎,我以前聽小星星的時候,想到的都是我的妹妹。可是后來,每次聽到小星星,我都會想到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比星星好看。
你說你是四處流浪的歌手,我覺得那很酷。我也想無拘無束流浪四方,可是妹妹在家里,我要陪著她。
謝謝你喜歡我,被你喜歡是我最幸運最幸福的事。我一直以為上帝不喜歡我,可是你的出現,讓我覺得自己是被上帝寵愛的人。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們一起做飯,把廚房弄得亂七八糟,然后吃完飯又一起收拾。你在洗碗,我在邊上一邊擦灶臺一邊看著你。
我們一起給被子套上新的床套,一起把壞掉的燈泡給修好。電視機里放著碟片,我們坐在沙發上,你抱著我,我抱著你。
我們同床共枕,無所顧忌地做那種事,然后相擁而眠,沉沉睡去。第二天醒過來,睜眼就能看到彼此,你會在我額頭上留下一個早安吻。
和你在一起不叫流浪,叫搬家。
有心就不會死,我愛你的心一直在這,所以我不會死的,我一直在。你在人群里唱歌的時候,你站在沙灘邊聽海浪聲的時候,你夜里睡覺的時候,我都在你身邊…
林深,我是不是有點肉麻…
我有一點不好意思…
悄悄地告訴你,其實這是一封情書。
我很喜歡你。”
林深無力地笑了笑,他將信疊好,放在自己襯衣的上口袋,那里緊挨著心臟。
他走出警局,到了不遠處的公交車站牌。
他坐在椅子上,靠著宣傳欄,沉重地閉上眼,蒼白的臉色,疲憊的面容,和一個多月前的少年如出一轍。
聽說愛一個人就會不自覺變成他的樣子。
林深睡著了,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美夢。
夢里也是在這個地方,余辜在他懷里沉沉睡去。余辜睡醒,他們又一起回別墅,在那里他用一首歌把余辜哄到了床上。
他們做完,收拾東西又去了摩托車專賣店。
他買了一輛很拉風很酷的機甲摩托,余辜坐在后座,手里拿著白色的棉花糖…
然后他們騎著摩托,開始四處流浪。
夢里有人在唱歌,是一首民謠。
若你錯過了我搭乘的那班列車那就是我已獨自黯然離去你聽那綿延百里的汽笛一百里又一百里載我遠去一百里又一百里再回不去那綿延百里的汽笛會告訴你我離去的訊息一百里兩百里漸漸遠去三百里四百里再回不去不知不覺我便已離家五百余里背負一切,離鄉背井家在遠方我卻再難回去上帝啊,家鄉離我已有五百余里如今我衣衫襤褸依舊是一文不名上帝啊,我怎能就這樣回到家去這般潦倒這般困頓這般處境慘慘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