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
對。系統只答了一聲,又仿佛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動靜。
林深緩緩吐出煙圈,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頓時涌出來難以言喻的,巨大的悲涼。
如果林亦行沒有被陳清毓和林皖南領養,如果他沒有遇見自己,他還是那個沉默而壓抑的孤兒,或許他就會成為余辜現在的樣子。
一個毫無生氣的活死人,一個人孤獨地活在一塊近似于墳墓的地方,一生畫地為牢,被那些負面的陰暗的,死死囚禁住,靜靜地等待死亡的來臨,整個過程中,他甚至不會掙扎,呼叫,求生…
他們會對孤獨和痛苦感到麻木,會心甘情愿地擁抱死亡。
林深他不是英雄,如果穿梭位面是為了拯救世界,他一定毫不思索地拒絕。這世界要毀滅就毀滅吧,反正又不是他毀的。
可不想拯救世界的他,現在想拯救他的愛人。
說得矯情一點,拯救你比拯救世界重要多了。
或者說得俗氣一點,那可是他的男人,是要和他一起滾床單的人,是要和他一起嘗遍七情六欲的人,怎么能一個人孤獨而絕望的活著…
余辜給林深開門的時候,就發現林深整個人都變樣了。
那可不是,余辜現在在林深的眼里,已經從一個有點詭異的房東,變成了一個可愛的男人,而且這個可愛的男人還是屬于他的。
林深背著吉他提著東西走進別墅,拿出菜譜坐在沙發上,“我今天學聰明了,不急著買大魚大肉,先學習理論知識。”
否則就前兩天的情況來看,再好的食材都會被浪費。為了避免暴殄天物,先學會正確的做法,才是他們的第一步。
余辜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問,“你今天很開心嗎?”
“對啊,很開心,非常開心。”林深回答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今晚彈吉他給你聽啊,你有興趣沒?”
他加重了‘興趣’兩個字的讀音,腔調明顯很‘做作’,但是余辜仿佛沒聽懂他的意有所指,反而很正經地接話。
“我什么時候都有興趣。”
泰…泰迪嗎?林深失笑,“嗯,那吃完飯彈。”
他抬頭看了眼燈盞,然后把菜譜遞給他,“你肯定比我聰明,學習知識的事就交給你了,動手的事交給我。”
余辜看著林深,眼神里有幾分疑惑,接著又轉變為吃驚。
林深正把多余的椅子堆在一起,然后壓在大理石桌子上,自己又小心翼翼地順著椅子的橫階爬了上去。
雖然林深身手很靈活,但著實嚇到了余辜。他趕緊站起身,扶穩椅子。
“叫你去看書呢,你扶我干嘛?”林深低頭看著余辜,挑眉問。
余辜抿緊唇,“危險。”
“怎么,擔心我摔下來啊?”林深調侃。
看余辜沒說話,林深又問了一遍,“問你話呢,你是不是擔心我?”
靜了一會兒,余辜低聲說,“嗯。”
林深心底一樂,美滋滋地抬頭,開始研究燈盞里的燈芯。
余辜抬頭仰視著林深,手上緊緊扶住椅子,生怕一個不穩他摔下來。
時間靜靜的流淌,屋子里的光線越來越暗。但卻沒有往日的陰森,反而隱隱約約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溫馨。
還好不是燈泡壞了,只是內部接觸不良。所以林深只是將里面的線重新接上,整個屋子就突然亮堂起來。
“喂,我厲不厲害?”林深在上面看著余辜問。
“嗯。”
很淺很淺的語調,仿佛只是一個鼻音。林深卻很受用地揚起嘴角,一臉嘚瑟。
他從椅子上下來,然后戲精上身。裝作不小心踩空,猛地朝余辜身上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