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顧家后,蘇向晚換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轉頭打量了一番蘇瑾城的神色,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道:“哥哥還記得顧相思么?”
蘇瑾城依舊專注的開著車,神色有些清淡:“記得。”
“當年的事…你怪她么?”
蘇瑾城沉默了幾秒,緩緩道:“不怪。”
蘇向晚輕嘆一聲,卻并未因此而松了口氣,只覺得這些年過去,哥哥也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當年的事不是相思所為,她是被人利用了。”蘇向晚替她解釋著。
蘇瑾城輕笑著看了她一眼:“我記得你當年并不喜歡她。”
蘇向晚語塞,那個時候的顧相思可比現在要討厭多了,她唯一記得的大概就是顧相思對蘇瑾城說,蘇瑾城你是我的,你要是敢和別的女孩玩,我就把她們的臉劃花,趕出海城!
那時她才十六歲,可這話說的卻是說不出的跋扈,聽起來還帶著點惡毒,半點也不討人喜歡。
更別說她脾氣根本也算不上好,不高興了誰的臉子都敢給,她前世自然喜歡不起來。
可后來接觸起來才知道,她其實有點像是個驕傲的孔雀,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的感情,卻偏偏又守著自己的驕傲。
如今吃了這么多年的苦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了。
翌日,蘇向晚在約好的時間,去見了容琛。
容琛穿著一件白大褂,露出了一對干凈的藍色襯衫領子,胸口的口袋里夾著一支鋼筆,眼睛上依舊架著那副金絲邊框的眼鏡,見蘇向晚來了以后,溫聲道:“坐。”
他起身去給她倒了杯水,蘇向晚倒是打量起他的辦公室來。
他的辦公室很大,一張寬大的深棕色辦公桌,上面放著幾本病歷,一旁是一個書架,里面放了很多書,再往里還有一扇門,看樣子是間休息室。
窗臺上擺放著幾盆綠蘿,大片的白色之中夾雜著幾抹綠色,倒是干凈的過分。
蘇向晚接過他倒的水,忍不住開口道:“現在醫生的待遇都這么好了么?”
容琛溫聲道:“這是容家的醫院。”
好吧…難怪。
容琛起身將窗簾拉上,房間里瞬間就暗了下來,卻又不至于什么也看不到。
蘇向晚放松了幾分,知道他是怕有些事情她難以啟齒。
不過他其實想多了。
她既然都敢對慕北霆坦誠,便也無所畏懼了。
蘇向晚垂眸思量了一會,從那晚約寒澈見面開始說起,并未提及重生的事,卻把其他細節盡量講的十分詳細。
整整兩個多小時,一直是蘇向晚在講。
容琛從頭至尾都是個格外安靜的傾聽者,他微微靠在椅背上,雙手擱置在身前,右手的指間夾了支筆,偶爾會動上兩下。
直到太陽快要落山,蘇向晚才緩緩停下。
“還有其他么?”容琛溫聲開口。
蘇向晚想了想,又簡單補充了一下雪崩的事,雖然她覺得這個好像沒有太大影響。
夕陽西下,火紅色的光影在天邊暈染出赤霞,映襯在窗簾上,屋子里都散落了一片光影。
容琛起身將窗簾拉開,燈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