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這才放她進去。
這輛車應該是在出租車的側前方,貨車撞向出租車時,急轉時后尾正好撞到它,當時首當其沖的就是后座,然后車撞翻了一側護欄后飛起,直接翻滾過來。
所以里面的人都是倒著來的,坐在副駕駛的少年和后座的母親妹妹傷得最嚴重。
此時他們的車還是翻著的狀態,因為一條鐵桿剛好壓在母親的脖子旁,他們不敢動,只能先鋸開駕駛座,把父親救出來。
林清婉鉆進去,在這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手上摸了摸,見她軟軟的一團,渾身都散發著不祥的氣息,忍不住眼中一熱,一團輕柔的靈氣就從她體內進入她的體內…
林清婉筑基后,她的回春術也大不一樣了,她甚至能跟隨這些靈氣看到這孩子體內的情況。
她的臟腑在出血,林清婉小心翼翼的讓這綠色的靈氣點慢慢的修復她受傷的臟腑,止住血。
救人所需的靈力很龐大,只是止住血,稍稍修復了一下,就耗了她近半的靈力。
林清婉沒敢多用,放開小女孩就去檢查她一旁的母親。
她媽媽的情況比她好一點,但也沒好多少,身上好多地方都骨折了,碰撞甚至讓一根肋骨劃破了脾臟。
林清婉用靈力吊住她的命,這才去看那少年。
林清婉的將大半的靈力用盡,臉色蒼白的抬起頭看向易寒,卻發現易寒身邊站著兩個人。
他們見林清婉看過來,立即擠上來,“林小姐,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們同事?”
他們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哀求的道:“他們是今天負責保護您父親的,出事前他們和部里匯報了,我們趕來已經晚了,您跟我們去看看好嗎?”
當初林清婉去國安里給易胥治病的事沒幾個人知道,但他們都是工作組的人,不巧都風聞過,知道她有一手救人的奇異功能。
易寒上前扶住林清婉,對她微微點頭,將他體內的靈力輸給她,低聲道:“我沒察覺到生命氣息,但或許有奇跡,你去看一看。”
那輛車幾乎被壓在了貨車底下,連車門都找不到位置,但這難不倒易寒。
兩個便衣隔開了大部分警察,讓他們先救治私家車的一家四口,他們則湊到了貨車底下。
易寒幾乎是三下五除二的將被壓扁的車給卸了,沒多久就露出了車里的人。
一看到里面的倆人,兩個便衣忍不住涌出眼淚,直接蹲在地上哭起來。
林清婉也紅了眼睛,上前摸了摸他們的手,對易寒微微搖頭。
救護車很快趕到,有醫生在場,消防兵們立即有序的鋸開車,小心翼翼的按照醫生的指示把人往外挪,盡量不給人造成二次傷害。
至于國安的兩位工作人員,他們直接由一個便衣帶走了,那兩個人被挖出來時已是冰冷的一片。
等把這些人都救了,警察們才想起來還有貨車司機,連忙上去找人。
他沒死,只是撞暈過去而已,身上雖有傷,但并不是十分嚴重。
七個人被送到了醫院,林清婉跟著一起去,易寒則留下和國安的另一個便衣查看這次事故的原因和過程。
這個并不難,三輛車上都有行車記錄儀,后面不少車也都愿意提供他們的行車記錄,他們很快就看到了事故發生的全過程。
哪怕是一無所知的交警也能直接斷言,“這是故意的,是謀殺,出租車上的人是誰?還有那輛黑色的奧迪怎么也那么奇怪…”
交警在看到眼睛通紅的便衣同志后便意識到了什么,抿了抿嘴沒有繼續說。
林聞博很快醒了過來,他身子抖了一下,刷的一下睜開眼睛,這才驚懼的在病床上醒來。
林清婉正盤腿坐在病房里打坐回復靈力,看到林聞博醒來就冷冷地看過去。
林聞博坐起來,臉色發白的問道:“這是哪兒?你喬阿姨呢?我,我…”
“你沒事,”林清婉直接截斷他的話,“你發生車禍了,喬阿姨在手術室,保護你的兩個國安同志犧牲了,前面被殃及的一輛私家車,里面的一家四口也都在手術室里。”
林聞博臉色大變,驚疑不定的看著林清婉,“你,你怎么…”
“我怎么會知道?”林清婉對他笑了笑道:“我什么都知道。”
林聞博臉色難看,一時說不出話來。
林清婉也并不想與他說話,起身走出病房,林淸俊已經趕來了醫院,此時正坐在手術室外等消息。
林清婉從樓上病房下到手術室,林淸俊正紅著眼圈和另外兩家的家屬等在外面,此時還沒人知道這是一起謀殺,只當是意外。
林淸俊看到姐姐,連忙站起來跑過來,“姐,爸怎么樣了?”
“醒了,沒事。”
林淸俊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奇怪,“怎么爸爸一點事兒也沒有?”
其他人,不論是他媽,司機,還是另外一輛車的一家人都傷得很重。
林清婉沒說話,看向其他正抹眼淚的兩家人,尤其是其中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她忍不住幽幽嘆了一口氣,目中卻有種凌厲。
林淸俊總有些怕怕的,覺得姐姐此時很生氣。
不僅林清婉,易寒也很生氣,他們已經看完了行車記錄儀,主要還是出租車和國安奧迪的。
工作組一直有派人保護監控林聞博,今天他要飛去中南,國安的人也要跟著的。
上午他們就跟著他們的出租車上了去機場的高速,只是才上高速沒多久后面就跟上來一輛貨車,直接從一車道插上來。
跟著的工作組成員覺得不對勁兒,一邊給部里匯報,一邊想要隔開那輛大貨車和出租車,結果他們電話剛打出去貨車就加速了,直接超過他們,就要變道插在他們和林聞博之間。
工作組的人想也不想就加速逼走貨車,然后大喇叭示警,其中一個還掏出了槍,想要見機行事,可對方司機行動又狠又快,就這么幾秒鐘的功夫,對方直接急打方向盤撞向了二車道的出租車。
開車的工作組成員嚇得不輕,當時一二三車道上都有車,車與車之間的距離并沒有那么遠,而且這是高速,就在他們車的側后方都還有高速行駛的車,他幾乎想也不想就開車撞了上去,讓出租車逃出去半個車頭,也讓本想急打方向盤來一個圓圈打掃的貨車頭偏了,直接回身一半后沖出護欄,可是它自己卻被卷了進去。
哪怕他們有槍,本身身體素質也過硬,但在大貨車面前,這些都顯得很渺小。
尤其這還是在高速上,事情發生得太快,根本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和機會,就這么兩三秒的功夫,三輛車就撞在了一起,他們直接卷到車底,出租車逃出一個車頭,而旁邊本來要被貨車橫掃的幾輛車,卻在被奧迪一撞后逃過一劫。
只有離得最近的那輛私家車沒能逃過,這已經是兩位國安在那一剎那做出的最正確的預判了。
易寒很生氣,他們雖是兩個機構,但目標是一樣的,可以說,他們都可以稱得上戰友。
他攥緊了拳頭,啞著聲音問道:“你們陳組長呢,還沒回來?”
便衣紅著眼圈道:“這是機密。”
易寒緊抿著嘴角問,“你們有了多少證據,能抓人了嗎?”
便衣沒說話。
易寒轉身就走,便衣連忙跟上,“易寒,你可別胡來,我們費了大半年的功夫,最后可不是為了一具尸體。”
“你放心,我沒那么沖動,我只是想去看看那個司機。”
便衣松了一口氣,“我和你一起去。”
貨車司機已經醒了,他傷得不是很重,此時正抱著腦袋痛哭流涕,堅持道:“我當時就恍惚了一下,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想剎車了,但剎車壞了,根本沒剎住。”
警察看著他濃黑的黑眼圈沒說話,易寒他們開門進來,警察們看了他們一眼后悄聲道:“是個老油條,看他的黑眼圈,應該是故意不睡覺,提前勞累了,剎車我們檢查過,的確是壞了,很巧,是剎線斷開,暫時還看不出來是不是人為的,需要痕跡科鑒定。”
要不是知道這里面有國安的人在執行任務,而且之前就鳴笛警告過,他們都要相信他的說辭了。
易寒轉了一下手腕道:“你們先出去,我替你們審一審。”
警察們對視一眼,小聲道:“這可是醫院,他要是嚷起來…”
“放心,我不傷害他,他自然也不會嚷。”
警察們猶豫了一下,在看到便衣也點頭后就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兩個人。
司機膽怯的抬頭看他們,抖著身子問道:“你,你們要干什么?你們可別胡來,警察是不能用私刑的。”
易寒對他笑了笑,上前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放心,我們不會知法犯法的。”
他摸著顫顫巍巍的司機腦袋,回頭看向便衣,“你真的不出去?”
“不出。”
“那你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了。”易寒輕柔的摸著司機的腦袋。
便衣奇異的看著他,就看到司機臉上的表情不對,再一看,就見他目光漸漸呆滯起來,一臉的恍惚,目光無神的直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