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爺子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座石像,秦戩的話在他腦子里轉了不知道多少次,他都沒能把話里內容消化掉。
看看秦戩,又看向暮淑蘭抱在懷里的嬰兒,嬰兒正睜著一雙黑葡萄粒一樣的大眼睛看著他,嬰兒長得非常漂亮,和秦戩小時候挺像。
容老爺子有種做夢的感覺,搖頭道:“不可能。”
如果這孩子真的是安音的,那么安音得在離開前就有了幾個月的身孕。
秦戩道:“那時,我想她能懷上孩子,秦氏的人就會對她有所顧忌,可是…老爺子,對不起,是我的錯。”
秦氏當時是什么情況,容老爺子再清楚不過。
秦戩想要強留住安音,確實干得這事。
容老爺子對秦戩是該發火的,但看著瘦了一大圈的秦戩,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伸手向暮淑蘭,“孩子給我看看。”
暮淑蘭連忙孩子遞了過去。
容老爺子接住,軟軟小小的一團,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涌了上來,“孩子多大了?”
秦戩報了孩子出生的時間。
容老爺子身軀微微一晃,秦戩和晉鵬連忙一左一右的扶住。
容老爺子無力地坐倒在身后的椅子上,抱著嬰兒,哭了出來,“我造的什么孽呀…”
安音在容家來來去去,他竟沒發現安音懷了身孕,還讓她出國。
當時,他滿腦子都是想讓安音避開那場是非。
可是讓她拖著懷孕的身子,東奔西走,還遇上那樣的事,他想象不出安音是怎么拖著笨重身子活下來的。
秦建安和暮淑蘭見老司令哭的老淚縱橫,想勸,但他們又何嘗不內疚自責,哪有臉去勸老司令。
“安音回來了?”一個聲音傳來。
眾人一起抬頭,見容貞站在房間門口,正挨個看向房里的眾人。
容貞已經瘦得幾乎沒了人形,人也憔悴的像變了一個人。
暮淑蘭對容貞多少有些心結,這時見容貞變成這樣,再多的怨恨也發作不出來了。
容貞環視了一周,沒看見安音,卻看見了秦戩。
她仿佛誰也不認識,只認得秦戩,快步向秦戩走了過去,拉住秦戩,“安音呢?”
秦戩心里一堵,道:“她過一陣就會回來。”
容貞臉色突然變了,連忙放開秦戩,急匆匆地逃回房間,關上房門。
秦建安愕然地看向容老爺子,“老爺子,容貞她怎么回事?”
容老爺子嘆了口氣,道:“她剛瘋的時候,誰也不理。安音在她身邊伺候著的時候,她連安音也不理。可是安音走了,她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安音,就開始找。找不到安音,她就認為是安音是因為恨她給秦戩下盅,才不回來的…所以,她害怕見到和安音有關的任何人。”
秦戩沉默。
暮淑蘭問道:“都這么久了,容貞她就沒有一點好轉?”
容老爺子道:“她是心病。”
眾人沉默,心里都十分沉重。
一只小手摸上容老爺子的下巴,容老爺子低頭,秦玥正歪著頭看他,樣子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