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明明是想反唇相譏陸靳城,卻沒有討到便宜,還落了下風,被陸靳城反過來糗自己,姜珂伸手,用筷子打他的手。
“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
把姜珂沖自己翻白眼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陸靳城淡笑,舒眉朗目,別有風情。
快要吃完早餐的時候,陸靳城問姜珂,今天打算做些什么。
見不了自己的父親,有關葉振軒說的那些案件,姜珂得等方煜打聽到情況再告訴自己,就說。
“吃完飯,我過去我媽那邊看看,最近要忙我爸的事情,我媽那邊,我沒顧得上過去。”
陸靳城輕“嗯”了一聲。
“過去那邊,你自己小心一些。”
上次姜珂被郝德勇綁架,事情就發生在醫院,陸靳城至今想來還心有余悸。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還是有必要叮囑她一聲。
“我知道,我讓趙叔送我過去。”
“嗯,老趙送你過去,我還放心一些。”
有自己信得過的人過去送姜珂,陸靳城倒也不用那么擔心。
等兩個人吃完早餐,姜珂走到玄關,準備送陸靳城離開家里,陸靳城接到白敏蓉打給他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陸靳城黑眸間,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
打從他上次把姜珂送茶樓帶走以后,這幾天,和老宅那邊一直沒有聯系。
自己不給他們打電話,他們倒也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也沒有再找過姜珂。
姜珂捕捉到陸靳城從容的俊臉上,那一抹轉瞬即逝的微表情,問他。
“誰的電話?”
陸靳城不做隱瞞。
“我媽的電話。”
一聽是陸靳城母親的電話,姜珂也訝異了一下。
陸俞安找自己的事情,仿若昨日。
陸俞安和白敏蓉是夫妻,白敏蓉不可能不知道陸俞安找自己,半路被陸靳城領走的事情。
想不到白敏蓉這么早打電話給陸靳城是什么事情,她下意識捏了下手心,然后說。
“那你趕緊接電話吧,別讓伯母等急了!”
礙于陸靳城要到上班時間,姜珂即便想知道白敏蓉找他是什么事情,也想讓他在車上和他母親通電話。
不過陸靳城沒有避嫌的意思,當著姜珂的面兒,徑直接了電話。
等電話接通,不等陸靳城先開口,那端,白敏蓉一副打架的姿態,沖陸靳城破口大罵。
“你個渾犢子玩意,我和你爸養你,是造孽呢嗎?三十好幾的男人,和景鳴一個孩子較什么勁兒?你說,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兒?又怎么欺負他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委屈別扭的陸景鳴,難受了整整一晚上,一整晚都沒有睡。
大早上,打電話給白敏蓉,本不想哭,但想到自己小叔橫刀奪愛,搶走了他的小姜,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邊和白敏蓉通電話,邊嚎啕大哭,說他小叔欺負他的事情。
白敏蓉一聽自己的乖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急的不行,也擔心的不行,一個勁兒問他怎么了。
可是陸景鳴不說,只道:“奶奶,我小叔他欺負人,他傷害了我,我的心,好疼好疼,我好難受,我快難受死了,我快死了!”
聽自己乖孫哭得羸弱,還一個勁兒說自己要死了,白敏蓉說他胡說,是他這年紀輕輕的,死什么死!
等陸景鳴哭得沒有那么兇,沒有那么撕心裂肺,就問他,到底怎么了,他小叔怎么欺負他了。
陸景鳴還是不肯說,就是一個勁兒的啜泣。
說陸靳城是混蛋,看他年紀小,所以才欺負他,搶本屬于他的東西。
白敏蓉見陸景鳴不肯把陸靳城罄竹難書的罪狀和她說,以為他是怕他小叔找他麻煩,就說:“小鳴別怕,等奶奶替你出頭找他算賬!”
又安慰了陸景鳴幾句,等白敏蓉再掛斷電話,直接把電話,打到陸靳城的電話上。
白敏蓉的聲音,不加克制,她罵陸靳城的話,姜珂盡數聽在耳中。
本以為,陸靳城昨晚和陸景鳴說的那些話,聽過且過,就像一溜風似的,就那么過去了。
哪知道,竟然還有后續…
姜珂反應過來白敏蓉打電話過來是替陸景鳴討個說法兒,陸靳城自然也曉得自己母親這通電話打過來,所謂何事!
“我欺負他?”
陸靳城用穩重的聲線,反問白敏蓉。
“我怎么欺負他了?他和你說什么了?”
白敏蓉并不知道陸靳城和陸景鳴之間發生了什么,就說。
“他說你欺負他了,看他年紀小,就搶他的東西。”
聽自己母親這么說,敢情,這小混球并沒有敢把他喜歡姜珂的事情,告訴自己母親。
“混賬東西,你說,你到底怎么欺負他了?”
陸靳城嗓音很淡的說:“沒有。”
“我沒有欺負他。”
“沒有?”
白敏蓉用質疑的聲音說這兩個字。
“你沒有欺負他,他怎么哭得那么兇啊?”
“你個渾犢子玩楞,欺負你侄兒你還不承認,你這嘴,怎么就這么嚴實?”
和自己這個兒子,白敏蓉氣得不行。
平日里,他和別人耍官威,擺架子就算了,和自己孫子一個小毛孩子,還動不動拿他在官場里那一套,真是要氣死她了。
陸靳城說:“我沒有欺負他,您要我怎么承認?”
“您要是不信,就讓他過來和我當面對質!”
“還和你對質?我呸你們老陸家祖宗十八輩。”
“小鳴一個小孩子,還能說謊怎么的?”
自己乖孫哭得那么兇,都快要上不來氣了,哪里會說話,冤枉他這么一個大男人?
而且,他說誰欺負他不好,他不說他二叔,不說他同學,偏偏說了他陸靳城,這還足以說明原因和情況嗎?
在白敏蓉看來,陸靳城就是一張癟鴨子嘴,死犟到底。
陸靳城耐著心思和自己母親說。
“我的話,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再給您孫子打電話,問他,我到底有沒有欺負他。”
“小鳴還能誣賴你不成?他說你欺負他了,你就是欺負他了,你這個混小子是什么德行,我還能不知道?”
“你是我身上掉下去的肉,你撅起屁/股,拉幾個粑/粑蛋,我都知道,你還和我故弄玄虛,我呸,你個渾犢/子玩楞,壞得很!”
白敏蓉的話,讓陸靳城有些頭疼。
在姜珂的事情上,他從來不存在欺負陸景鳴一說。
如果非要說陸景鳴在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世界里,扮演了怎么樣的角色,只能說:他算是他們兩個人牽線的月老!
沒有他當初和姜珂陰差陽錯的發生車禍,他們兩個人也不可能認識,更不可能有后續誤打誤撞等一系列的事情!
拿下輕揉太陽穴的手,陸靳城說。
“我要去上班了,先掛了!”
大早上搞得這么不安生,他也煩。
估計再聽自己母親絮叨幾句,他今天上午的工作,別指望能忙完了。
陸靳城要掛斷電話,白敏蓉不讓。
“不許掛!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白敏蓉還想繼續和陸靳城掰扯,繼續和他算賬。
可回應她的,只有冗長的“嘟嘟嘟”聲音…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等陸靳城把手機收回褲兜里,耳根子清凈了,他眉宇間那一抹微不可見的煩躁,也隨之消失。
“伯母給你打電話…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
陸靳城垂眸看姜珂看自己的目光,點頭說是。
“陸景鳴給她打電話,說我欺負他,說我搶了他的女人!”
白敏蓉的話本不是這么說的,陸靳城卻偏偏添油加醋,說了那一句“說我搶了他的女人!”
姜珂細眉微擰。
因為郝德勇的事情,陸家長輩對自己,本就戴有有色眼鏡。
現在好了,又搞出來一場叔侄因為自己,鬧得不可開交的戲碼。
她有些頭大。
這不是讓她在陸家長輩心里的形象,更加岌岌可危么?
正心生煩躁,陸靳城很輕,又透著些許戲謔,輕笑了一聲。
等姜珂聽到那一聲輕笑,抬頭去看陸靳城時,陸靳城抬手,在她頭上,敲了一個大板栗。
“是不是心里又犯合計了?”
姜珂鼓了鼓腮,表情略顯煩躁。
“我在伯父伯母心中的形象,直線下滑,早晚一落千丈!”
陸靳城笑著和姜珂說。
“你在我這里,位置,永遠是誰也撬不動的存在!”
“在你這里根深蒂固有什么用啊?開罪了伯父伯母,以后我們倆有孩子了,誰替我照顧啊?”
旁人會覺得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無關家庭,無關階級,更無關其他任何外在因素。
可在姜珂看來,長輩的認可,真的很重要。
一段感情,任何人都不可能自私到不需要外人的祝福。
她已經沒有多少信得過,值得她來往下去的親人和朋友了,她還不想失去陸家兩位待她極好的長輩的祝福。
所以,若非情不得已的情況,她還是希望陸家長輩可以完完全全的接納她。
而不是在一次次誤會中,把對她存留的那一點兒完好印象,打破的灰飛煙滅。
陸靳城笑了,黑眸里,是散不開的笑意。
“想的還挺長遠!”
“我這是實話實說,你都讓我跟你一輩子,我能不為以后的事情多做考慮么?”
陸靳城嘴角笑意不減,和姜珂說。
“放心,我要你,誰也阻止不了。”
“至于我父母那邊…你給他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一切都迎刃而解。”
姜珂有些不信。
能生孩子的女人多了,怎么她生個孩子,陸家兩位長輩,就能把之前對自己的一切誤會和不好的印象,一筆勾銷?
“真的假的啊?”
“真的。”
“雖然他們兩個人沒有說,但是你之前流掉的那個孩子,一直是他們兩個人心里的遺憾,不然,我爸何至于去中泱開會,參了袁書記一本?”
陸俞安會選擇賭上自己的顏面,賭上陸家的滿門榮辱,也要破釜沉舟,和袁書記杠上一把。
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那個孩子的流逝,還有陸靳城被針對,觸及到了他的底限,惹毛了他,所以寧可功敗垂成,也要殊死一搏!
姜珂眨巴眼睫看陸靳城,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嘟了嘟唇后,和他說。
“那你要努力一些啊!”
“你不勤奮播種,我這塊肥沃的土地,怎么長出幼苗啊?”
陸靳城被姜珂的話逗笑了。
問她:“你這是嫌我還不夠努力?”
不等姜珂答話,陸靳城用手扣住姜珂的后頸,把她整個人的小腦袋,往自己跟前拉。
再俯首,他貼在她的耳畔,眼里噙著笑,聲線無限魅惑道。
“那晚上…我們繼續!”
姜珂:“…”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等陸靳城走后,姜珂回房間里簡單收拾了一下。
給自己沖了個澡以后,她去衣櫥里找衣服穿。
等拾掇好自己,她拿起自己的小挎包,出門。
司機老趙載姜珂過去醫院那邊。
姜珂到醫院后,沒有急著過去自己母親的病房那里,而是去找醫生,問有關她母親的情況。
被告知她母親在今天早上的時候,已經醒過來了,姜珂喜出望外。
自己母親在經歷被綁架,被/殲,又被下毒以后,總算醒了,這于她而言,是劫后余生的欣喜,是不幸中的萬幸。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都已經煙消云散了。
不管怎樣,自己母親沒有事兒,在經歷一眾浩劫后,醒過來了,是一件讓她再高興不過的事情了。
姜珂過去自己母親的病房,她進門,本想上前去打招呼,卻在看到三個穿著黑色制服的檢察人員,出現在自己母親的病房里,腳下的步子,當即頓住。
微微瞪大眼睛,她表情略顯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男兩女。
姜珂知道,郝德勇讓人綁架自己母親,又襲警的事情,被他用他的身份和權利壓制下去了。
所以,這幾個檢察官過來,絕對不是追究郝德勇涉嫌綁架、襲警一事兒。
想也知道,是有關自己母親曾經涉案嫖/男/.妓和命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