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慕抵達京城時正好是下午。
他約了井銳在一家茶樓見。
到了約好的時間,紀長慕和井銳幾乎同時來到,兩人坐在四合院精致的包間里,服務員送上一壺茶和點心。
“約了喝酒,紀先生非要喝茶。”井銳笑著端起面前的白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茶,唇齒留香,“紀先生倒是好雅興。”
木簾半遮住窗外的日光,從玻璃窗看出去,院中小荷亭亭,石榴樹枝葉繁茂。
紀長慕和井銳差不多年紀,兩人性格也有相似的地方。
“抱歉,最近身體不適,不能喝酒。”紀長慕也端起面前的茶盞,在午后的清風下淡漠地品著茶。
兩人交情一向不深,井銳不咸不淡和紀長慕寒暄了幾句。
紀長慕也不會說太多,很多時候只是“嗯”地應一聲。
兩人倒是喝了不少茶。
“井助,要給我的東西呢?”紀長慕淡淡問道,“哪樣需要我簽字?”
“紀先生來京城一趟就為了大小姐的東西嗎?”
“JY在京城有分公司,井助忘了?”
“哦,哦,也是,紀先生時間寶貴,特地來一趟,不可能只為取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井銳喝著茶,不緊不慢。
“東西在哪?”
“沒有。”井銳勾唇,“紀先生難請,天大的事也不能讓紀長慕來京城,我只能撒個謊。”
紀長慕的臉色一下沉了許多,但神情未有太大變化,他壓住茶杯,喝了幾口茶:“井助倒挺有意思。”
“但我覺得還是紀先生更有意思,不是嗎?”
“呵。”紀長慕放下茶杯,看向窗外,石榴樹上有幾只麻雀在追逐打鬧,嘰嘰喳喳。
玻璃窗上映出他的白襯衫,幾縷光線透過簾子落在他烏黑利落的短發上。
“紀先生為什么要幫喬氏集團?你和大小姐離了婚,也不再是喬家的一份子,以后跟喬家脫離得干干凈凈,沒有瓜葛,何必再管喬氏集團的死活。”
“幫什么?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井助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人。”
紀長慕收回目光,瞇起眼睛,往后慵懶地倚靠在淺灰色沙發上,身形挺拔,姿態優雅。
包間氣氛安寧,空氣里彌漫著鐵觀音的香氣。
“段一鳴的學長…我可以這么稱呼你嗎?你借段一鳴之手幫助喬氏集團,段一鳴也很樂意接受這種幫助,畢竟有利于他升職加薪。紀先生,你完全可以承認。”
紀長慕不語,神情坦然。
過了半晌,紀長慕才哂笑一聲道:“井助,如果我都已經把人安插到喬氏集團內部,安排在你身邊,你怎么會覺得我會幫喬氏集團而不是吞并它呢?”
“以紀先生的能力和預判,要想吞并,上個月就干了,可你沒有。現在,幾乎已經錯過吞并打壓喬氏集團最好的時機。大少爺去世那段時間,喬氏陷入混亂和黑暗,現在已經走上正軌,當然,還是得感謝紀先生…沒有你,喬氏會有極大的危機。”
“井助,你平時也是這么相信別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