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不懂事,五年后,我不會允許自己再犯錯。”黎晚極其冷靜,一字一頓在跟許深說話。
如果說五年前是一場錯誤,那么今天晚上就純粹是許深的一次報復而已。
都不是因為愛情。
風吹起她鬢角邊的發絲,有幾縷黑發沾在了她的臉側,混合著汗水,她的臉上是不屈不撓的神情。
燈火通明的藥店成了她的背景板。
許深就站在她的面前,垂手站著,衣衫凌亂,幽黑的眼底是深淵般的絕望。
他渾身發冷。
“許深,你不要再仗著自己的身份、地位來欺負我了,我黎晚沒有能力跟你對抗,也許會被你欺負,但一定不會向你臣服。”黎晚臉色平靜,她咬著唇,和許深對視。
他…終究沒有再能說出一句話。
他拴不住黎晚的心,也拴不住黎晚的人。
總歸窮途末路,一別兩寬。
黎晚移開腳步,她想回去。
擦過許深的肩膀,她淡淡道:“許深,你很過分。”
說完,她走了,留下許深一個人站在凌晨夏夜的空地上。
四下無人,只有黎晚的影子在一點點走遠,走遠,直到與許深的距離越來越遠,再也不見蹤跡。
黎晚幾乎是扶著墻走回去的,她很累,尤其是雙腿,站不穩。
晚上喝醉酒的許深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下了狠手,絲毫沒有憐惜她。
也許,她不值得他憐惜,他這樣的花花公子對待一個早就睡過的女人,也沒有憐惜之情。
黎晚回到家中,這一次,許深再沒有跟過來。
她疲憊她癱坐在地上,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流下。
被許深強的時候沒有哭,但這會兒獨自一個人,她哭了,哭得厲害。
深夜空蕩蕩的屋子里,她的哭聲斷斷續續,一直沒有停止。
月亮依舊很亮,很圓,月光穿過窗戶照進來,孤獨,寒涼。
她的身影,落寞愴然。
那天晚上許深來過之后,黎晚病了一場。
她哪里也沒去,既沒有去電視臺,也沒有見唐景州,她把自己關在屋子里。
發燒的時候就自己吃藥去社區診所掛水,幾天時間整整瘦了十斤,本就瘦弱的她變得更加弱不禁風,臉色也更加蒼白。
躺在床上,她會繼續看書,出國是她唯一的路。
有時候翻到英文書空白頁,她會恍惚很久。
書頁上有她寫的兩個字:許深。
一往情深深幾許。
她拿起筆,劃掉這兩個字,但隱隱約約還能看出來,她就用筆重重抹去這兩個字。
空白頁上留下一團黑色的墨跡,就像是一個黑洞,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孤獨,不見盡頭。
黎晚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她很不舒服,有時候是發燒,有時候是咳嗽,那幾天就像是不見天日,生活陷入了莫大的黑暗。
唐景州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怎么接。
不過,自那晚之后,許深再沒有找她麻煩。
但黎晚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他發了狠話,他說——他不會讓她輕易離開南城。
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