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當然,她什么時候回紐約都是她的自由,如果是平時也不會有人問,但現在還是新年,所以她得提前編好理由。
梳頭發時,喬沐元看著鏡子里的小姑娘,動作停了十幾秒。
她想起前段時間他在濱城的時候,她打電話給他,佟茜也在。
所以…她為什么還眼巴巴從京城跑去紐約啊?
一想到這,小姑娘眼睛紅了一圈,想哭。
心里頭委屈。
但聽說他發燒三天還沒醒,又不管不顧地扔下梳子,匆匆忙忙收好行李箱下樓。
她讓傭人叫了個司機送她去機場。
司機驚訝,這外面更深露重的,大小姐要出國?
凌晨霜露厚重,白色的霧凇掛滿了樹梢,朦朦朧朧的霧氣在半空中彌漫,辨識度很低。
司機幫喬沐元把行李箱放在車上,什么都沒問,送她去了機場。
喬沐元訂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天很黑,什么都看不見,車子往機場開的一路空曠寂寥,只有繁星閃爍,天幕低垂。
崔姐煮了兩碗香芋冰糖奶丸子,分別放在保溫盒里。
喬沐元冒著風雪趕到醫院時,行李箱還在手上,紐約城正下著雪,白雪紛飛,萬物肅殺。
天氣很冷,夜色也很單薄。
VIP病房外的通道上沒有人走動,大理石地面光滑可鑒,喬沐元扶著行李箱,眼底有疲憊的倦意,而紐約時間正好是凌晨三四點。
崔姐親自過來給她開門。
眼前嬌小可愛的姑娘披星戴月,羽絨服上沾染了冬雪的清寒,針織絨線帽子上也沾了雪,圍巾還沒來得及拿下,她躲在圍巾后面沖崔姐笑了笑,眼底藏著無限星光,只是臉蛋兒凍得有點紅。
“進來,快進來,外面在下大雪是不是?”崔姐聲音很輕,不過紀長慕在內室,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嗯,下大雪,車子不好開,開了很久才到醫院。”
醫院里很暖和,喬沐元摘了帽子,解下圍巾,又脫掉了羽絨服,里面是一件淺黃色的羊絨連衣裙。
崔姐幫她把行李箱也拿了進來,順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但喬沐元沒有接,小聲問:“他在睡覺嗎?”
“沒有,紀先生還沒醒,高燒也沒退。”
“我能進去看看嗎?”
“當然。”
喬沐元輕手輕腳推開內室的門,男人躺在白色的薄羽絨被下,眉目清冷蕭索,臉龐瘦削,一動不動,但眉頭似乎蹙著,額頭上蓋了一塊潮濕的天藍色方巾。
她走過去半蹲下,小手伸進被窩里抓到他的手,他的身子果然很燙,手也燙。
小姑娘的眉頭皺了起來,急切,但說不出話。
“我也不知道先生什么時候會醒,醫生也不知道。”
“怎么會這樣啊?”
“醫生說太累了的原因…確實,先生前段時間工作繁忙,再加上趕去濱城,來回倒時差,很傷人。先生是除夕那天中午累到了,那天他也沒吃多少午飯,吃完后就一直呆在別墅茶室,誰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喬沐元冰涼的小手握著紀長慕的手,不肯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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