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慕從日中坐到了日落,喬沐元也從天亮睡到了天黑。
這一覺,她睡得很踏實很漫長,夢里頭她又記起了小時候的很多片段,她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很快樂,幾乎沒有不開心的事,所以她做夢的時候嘴角上揚,甜甜的。
紀長慕偶然一抬頭就看到她在笑,嘴角邊是淺淺的小酒窩。
明明臉上還掛著淚痕,但嘴角卻微微上揚。
夢到了誰?
華燈初上時,別墅里也點了燈,漂亮的歐式花燈照亮了別墅庭院。
紀長慕見她這一覺睡太久,起身碰了碰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藥效確實不錯。
低頭時,他看著喬沐元這張甜美靈動的小臉蛋,不經意間,腰彎得更深。
“喬沐元,醒醒。”他叫她。
小姑娘終于動了動胳膊,迷迷糊糊。
一睜眼她看到了紀長慕,怔住不動,想起了中午的事情后,她的嘴角耷拉下去,不吭氣。
“天黑了,起來吃東西。”
“…”她沒什么力氣,強撐著才坐起來。
“換好衣服,洗漱一下,我下樓等你。”紀長慕看向她,眸光幽邃,“中午沒說完的話,晚上繼續。”
他走了,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了房間里。
喬沐元坐在床邊,許久才回過神,這里是他的家。
廚房晚上準備的飲食很清淡,銀耳紅棗蓮子羹,桂花黃油糕,玫瑰杏仁酥…滿滿當當排了一桌。
他家的衣櫥里都是合喬沐元身材和喜好的衣服,不一會兒,喬沐元就穿了件粉色桃心的寬松毛衣下樓了。
她照例坐在紀長慕的對面,傭人見她來了,這才關上廚房的門。
紀長慕不動聲色,陪她吃著這清淡的晚餐。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盛了一碗蓮子羹,用勺子攪拌著。
“晚餐可合你胃口?”紀長慕不咸不淡問道。
“挺好。”
“嗯。”他早就將白天那身很正式的衣服換了,上身不過一件簡簡單單的深藍色居家毛衣,但這溫和疏懶的衣服并不能掩蓋他渾身的鋒芒和森寒,“喬沐元,你還挺能作,幾天不見就把自己作到醫院了。”
“跟你沒關系。”
“我說,你可真是個小作精。”紀長慕的臉上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眸深不見底,“妖精都沒你能作。”
“我又不是第一天這么作,從小到大就這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得我。”喬沐元不高興。
“嗯,吃飯,吃完咱倆聊聊。”
喬沐元的心“咯噔”跳了跳,亂了節拍。
中午其實在跟他打電話之前她早就整理好了措辭,但一番折騰下來,這會兒,她都忘了。
但吃著吃著,她又想起昨天的委屈,還有她欠著紀長慕的人情,不管如何,這個人情她都要還掉,那就今天還了吧,以后她也不會再要他給的資源。
大不了不拍戲了,大不了放棄自己的愛好,但她不喜歡欠別人,欠著的情分如果越來越多,她就還不了了。
這樣不好,也不符合她從小接受的道理和家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