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累的時候,喬斯年會隨意坐在路邊的石頭上,點一支煙。
回頭看了一眼,原來他已經走了這么遠的路,似乎也沒有他想象中那么難走。
還好他有健身的習慣,不然這么遠的路走下來,有點不容易。
喬斯年笑了笑,微微仰頭,看著遠處的山巒和藍天。
白色的煙霧繚繞在他的臉側,將他那深邃、矜貴的容顏更添了幾分朦朧感,烈日照在他的身上,他的額頭是一層薄薄的汗水。
這山上還真是荒無人煙。
他的衣服、鞋子上都是灰塵,頭上也是,多多少少有點狼狽。
不過讓他心疼的是,鮮花比他要嬌貴多了,花瓣已經蔫了不少,根本禁不住烈日的暴曬。
初夏時節,山上連微風都沒有,樹葉紋絲不動。
喬斯年在石頭上坐了一會兒,等煙抽完,繼續起來趕路。他小心翼翼地護著鮮花,還好,沒有多遠了。
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下午一點多。
驕陽灼人,陽光刺目,他的手臂曬得都有些發紅。
又走了約摸半個小時,他終于看到一個人影,是一個帶著草帽的老人,老人身后背著個籮筐,像是在采草藥。
喬斯年喊了一聲:“嗨,老人家,青山村還有多遠?”
老人耳朵挺好使,立馬轉過頭來,盯著喬斯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你誰啊?去山里干什么?”
“去看我…朋友。”
“這么熱的天,你走來的?”
“車子半路壞了。”
“那你挺有毅力,青山村不遠了,差不多再走個半小時吧,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謝謝。”
“不用謝,你臉上都是灰塵喲,路邊有小溪,你洗把臉。”老人又看了他幾眼,“長得蠻帥的,村里今年真熱鬧,來的帥小伙一個接一個。”
喬斯年:“…”
還有誰?
“可別是來我們村里騙姑娘的,我們村里姑娘本來就少。”老人嘀咕。
“老人家,那你們村…有個叫葉佳期的女人嗎?”
“葉老師啊,你打聽葉老師干什么?”
“她是我朋友。”
老人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去村里就知道了。”
“哦,謝謝。”
老人家頂著烈日上山去了。
喬斯年聽從老人的話,找了一條干凈的溪水,洗了手,又洗了臉。
山里什么都很純凈,就連溪水都像是鏡子一樣,清明可鑒。
他知道,他離她不遠了。
她在做什么?
在上課嗎?還是在陪小孩子做游戲?一年不見,她還好嗎?還有小柚子,他們女兒,是不是也長大了?
喬斯年的心按捺不住地跳動起來,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和多年前第一次吻她時的感覺重合。
他想她,就連呼吸里都帶著思念和急迫。
她還恨他嗎?或者討厭?
畢竟他對她做過很多連他自己都沒法原諒自己的事。
甚至,她生小柚子的時候早產,他都一無所知,他根本不配當爸爸、當丈夫。
喬斯年抿緊雙唇,平視著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