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琛坐在車里,靜靜地,看著車窗外面的夜色。
和以前一樣,還是一樣的夜色。
不同的是,她回來了。
老趙一直在念經,說什么‘行車不規范,親人兩行淚’,用的正好是《流浪地球》里的播音臺詞,唐念琛聽有些不耐煩了:“老趙你還去看了電影,和誰一起看的?”
老趙…瞬間就安靜如雞了。
半個小時以后車子停在了唐家大宅的門口,唐堯和傅染已經聽說兒子出了點兒事故,也沒有睡一直在等,見到了以后不免多說幾句。
唐念琛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著父母說話,特別是唐堯挺氣的:“唐念琛你說你這幾年過得和尚一樣,我們也不指望你為唐家立即開枝散葉了,至少,你注意安全。”
唐念琛看著自己的父親,伸手掏出支煙來叼在唇上,想點著,但是唐堯一下子就奪了過去,掐成兩半:“手傷成這樣了,還抽煙,你是不要命了你。”
唐念琛維持著動作,目光幽深著緩緩開口:“唐沐回來了。”
“什么?”唐堯的手指抖了一下,聲音都是顫的,“唐沐?”
這是唐念琛的命根子回來了?
傅染也震驚,和唐堯交換了一個眼神——
怪不得出事,原來是唐沐回來了。
唐念琛垂眸,“她現在和邵陽在一起。”
唐堯傅染還在震驚中,他已經淡淡地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等他上樓,唐堯和傅染還在震驚著,唐堯皺眉:“不會吧,邵陽?那不是…自家人不好弄啊。”
傅染也束手無策,好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最后才嘆息:“還得看唐沐自己的意思。”
唐堯仰起頭,眼里有點兒的亮光:“這孩子四年沒有回來了,現在回市都不回家,想來是傷透心了,傅染我們當初是不是太偏心了點兒,因為念琛是我們的孩子,所以他的感覺我們放在第一位,而唐沐…我們忽略了她的感受,忘了念琛是她的全部,離開念琛她會傷心。”
傅染心里也很難過,“這些年我也在想,是對不起唐沐。”
可是唐沐沒有怪過他們,她總是說她很好,每次過年過節還有他們的生日她都會寄禮物過來,念琛總是會看好半天,只是,唐沐從來就沒有提過念琛了。
唐堯摟了摟傅染,“回頭我讓她回來住,好不容易回市,住在外面像什么話。”
傅染投在他的懷里,忍不住地哭了。
這些年,唐沐一直是他們心里的傷,但每一個人都不說除了唐瑤,經常會忍不住諷刺和嘲弄念琛,但是念琛卻不反駁,似乎很愿意唐瑤提及。
那是因為,唐瑤再不說的話,唐沐似乎是從這個家里消失了,有關她生活過的過往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一樣。
而現在,唐瑤搬出去住了,念琛反而搬回來了。
這些孩子!
樓上,唐念琛直接踢掉皮鞋半靠在床頭,沒有開燈,靜靜地抽著煙。
黑夜里,只有煙霧飄渺,靜靜地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