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凝視著她,許久,才終于點了下頭。
莫小北的身體驀地就垮了下來,但是她笑了。
垂著頭笑,一會兒眼淚就掉了下來,她低低地說:“章伯言你怎么可以隱瞞我這么久?”
他輕嘆了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因為你的身體不適合告訴你。”
然后他幫她把眼淚擦掉,抱她入懷,輕輕地哄。
陸澤站在病房門口,安安靜靜地看著。
他應該對小北說聲對不起,那個催眠大師離世了,在他找到他的時候。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能解開小北的記憶,但是她現在和章伯言好好地在一起,其實,也很好…
陸澤淡淡地笑了。
胸口一陣鈍痛,他伸手捂了捂后走出去,正好碰見林謙。
林謙嘆息:“沒有找到人?”
陸澤搖頭,和林謙一起走到過道的盡頭,他伸手掏出一支煙點著,靜靜地抽著。
林謙睨著他:“身體這樣還抽煙。”
說著就伸手想抽掉陸澤的煙頭,陸澤退一步,“悶得慌,想抽一支。”
說著,還狠狠地抽了一口。
林謙拍拍他的肩膀:“抽煙傷身,女人更傷身。”
陸澤苦澀一笑:“以后不會了。”
說是不會,但是胸口又是一陣劇痛。
那個女人于他,就像是一陣風,從頭到尾他從來沒有占過主動權。
那個晚上的荒唐始于她,后來兩千萬的支票爆發,再到后來她懷孕打掉孩子,他還是…想和她在一起,但是她走了。
無聲無息,水過無痕。
像是這個世上從來沒有過一個叫寧玲的女人出現在他的生命里,但是如果沒有出現過,他又怎么會這么痛。
林謙看著他一臉的抑郁之色,又拍拍他的肩:“天涯何處無芳草!”
他又何嘗不是,傅染在他的心里裝了那么多年,到頭來安娜的糖衣炮彈一放,他還不是倒了?
放下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是臨到那個點,其實也容易了。
林謙看著陸澤:“晚上去喝一杯?”
陸澤睨著他:“不擔心我的身體了?”
林謙笑笑:“大不了到醫院來再接一次。”
陸澤搖頭:“改天吧!挺忙的。”
說著,眸子里一片凌厲。
他不在文華的近一個月,有些人動作頻頻…
對于現在的陸澤來說,人生軌跡早就不同。
他弄丟了小北,他也回不去了,無法丟下這一切再去彈鋼琴。
陸澤離開,離開時,身邊有個新換的秘書。
林謙看著,搖頭。
回到病房,小北靠在床邊,章伯言在喂她吃飯。
小家伙看起來很好,吃得香噴噴的,兩人看起來像是和好的樣子。
林謙笑了笑,這才是嘛。
他沒有進去,將空間留給章伯言和莫小北。
章伯言給莫小北喂完飯,就給辦了出院手續,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
她坐在車里側頭看他:“去哪?”
章伯言微微笑了一下:“去接章小南。”
莫小北怔了怔。
章伯言的手指捏捏她的小臉:“你再不去接她,學校的那些女老師就會不停地給我發短信。”
[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