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門口叫他的名字:“章伯言,你開門。”
怕樓下福伯聽到,她的聲音壓得小小的不敢大聲。
里面仍是傳來砰砰的聲音,不絕于耳,還有碎裂的聲音。
她實在是擔心他,于是叫了福伯過來拿鑰匙開了門。
福伯也有些怕,開了門想進去,從里面傳來一聲陰沉的聲音:“滾!”
福伯心里一顫:少爺從來沒有這樣狂躁過。
“福伯,你先下去,我進去就行了。”莫小北拍拍福伯的手背,小著聲音說:“你替我準備午飯,我有些餓了。”
福伯睨她一眼,“唉,這個時候了。”
不過想想他此時進去八成當了少爺的出氣筒,少爺見了他不定火氣更大。
不如讓小北哄哄吧!
于是福伯給小北一個眼神,緩緩下樓去了。
小北舔了下唇,打開門進去。
章伯言還在生氣砸東西,他少有這樣憤怒而克制不了的時候。
小北才進去,頰邊就堪堪擦過一個物件來,她驚呼一聲咬了下唇,再對上他的眼。
他仍是不解氣,眼神十分地冰冷。
小北默默地撿起地上扔掉的書。
那是他經常讀的一本,上面圈滿了字,有一頁就圈住了莫一小一北三個字。
這書,他平時當成寶貝一樣,今天是氣壞了才會這樣扔的吧。
她默默地撫著書皮,放回原來的地方,又將他扔掉的每一件東西都歸回原位,放好后她垂著眸子,“我先出去,你想通了就出來,午餐我讓福伯準備了。”
說著,她轉身握著門把想開門,身后響起他的聲音:“莫小北!”
近乎是咬牙切齒的。
她頓了一下,低聲說:“我知道你氣我,但是她存了那樣的心思你弄死她她也不會說,況且那藥她就只有一份,我也想過給她打兩針她大概會弄出來,可是不管她還是唐馨都那樣狡猾…”
她回了頭:“伯言,你心里明明知道的,不付出一點東西她是不會拿出來,你又何必白拍折騰?”
她和他在一起這么久了,結婚也好幾年,她又比他小上好幾歲,是頭一次以一個妻子的身份叫他伯言。
章伯言沒有開口,就只是那樣地望著她。
莫小北心里有些凄涼,知道他是生了大氣,一時半會大概不會消氣,于是低了頭,“我回去休息一會兒。”
手放在門把上,他在身后又說話了:“莫小北你累了是不是?我也很累,但是我不能停下。”
一雙手臂抱住了她的纖腰,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臉整個地和她的緊貼著,他的聲音沙沙的,“小北,我不要你有事…不要你忘掉我。”
她被他抱著,心里的難過到了極點。
好一會兒,她才揚起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意,很輕地說:“章伯言,如果我忘了,你還能讓我重新愛上你,是不是?”
“不要!”他的聲音低沉:“追你太難,我不能冒險。”
而且他們彼此都知道,她的后遺癥不單單是失去記憶這種可能,她還可能變得更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