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山。
張天意跟駱風棠互相攙扶著回到附近的住處。
他們本來距離住處也不是太遠了。
這里有著張天意準備好的金瘡藥。
但這次張天意傷的很重,不是一般的金瘡藥管用的。
經此遭遇以后,張天意準備在近日整合好榮山寨的計劃,不得不推遲了。
在進行計劃前,他必須養好傷才行。
你真正領悟了種子嗎?
駱風棠先前在路上輕聲問了一句,但張天意牙關緊咬,額頭上有豆粒大的汗珠浮現,明顯身體狀況不佳,不宜開口說話。
現在經過了簡單的治療,張天意已經靠坐在寬大的椅子上休息,傷勢還算是穩定,沒有大礙,只是要靜養一段時間。
不錯,我已經察覺到了,很玄妙,我沒辦法用言語來描述。張天意喘息了幾聲,緩緩道。
他說的很慢,但他言語之間的興奮之意,卻難以掩飾。
怪不得以前我看過的前人寫的古籍,那些關于宗師境界的描述,總是語焉不詳,原來不是他們故意隱瞞真相,而是他們確實不知道該怎么描述,有些感覺到了就是到了,沒到就是沒到,來不得半點虛假。
張天意又嘆息了一聲。
宗師本就和普通人不同,武學宗師的精神和身體,都有一種特別的升華,生命都會更加的旺盛,因此,宗師體質極好,一般極少得病,壽命也比普通人要長一些。
那些早死的武學宗師,往往都不是壽終正寢,不是死于刀兵,就是死于不節制。
駱風棠道。
他進入武學宗師有一段時間了,對這個境界也頗是有自己的一番感悟。
何謂不節制?
張天意距離進入武學宗師只剩一道門檻,原本,他看不見希望,但跟宗師拼死一搏后,他已經將那道門檻推開了一條縫隙,如此一來,他基本可以確定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水到渠成的真正進入武學宗師的境界了。
既然他已經到了這個程度,接下來他肯定對宗師境界的相關知識比較渴望。
而在他面前,正有這么一位經驗豐富的先行者,他肯定要請教一些細節的。
不節制,就是放縱自己的欲,望,酒色財氣,一樣不缺,無休無止,又不好好修煉,有不少宗師成了這樣的人,最后提高離世。
駱風棠道。
那是一些門派之主吧,古籍上記載了很多。
張天意道。
武學宗師在一個時代,數量不多,但歷史上幾千年,累積的可就極多了,那些喜好研究史書的能看到很多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對,江湖上不少門派,一些武者機緣巧合,成了武學宗師,他們只是憑運氣成就的,過后憑借著武力過上了人上人的日子,放縱了自己。
駱風棠正色道。
他說這些,其實也在變相的告戒張天意。
人要主宰欲望,不能被欲望主宰。
我明白,這些人,我只有一妻二子,對酒色財氣,我俱都沒有沉迷。
張天意緩緩道。
這些我都知道,你以為我為何敢親自上山來跟你談……駱風棠微微一笑。
張天意是咋樣的人,紫煙事先已經調查的很清楚,那些桉卷提前交給了駱風棠。
駱大哥也讓我感到意外,我一眼看到落到駱大哥,就知道你是實誠人,不玩虛假的。
張天意也誠心誠意的道。
我們互信互利,就是最好的。
你還有哪方面的疑惑,都說出來,我能解惑的現在就跟你說,要是暫時不清楚的,過后我去請教刀魔前輩,他武學知識淵博,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
跟著刀魔學了一段時間的武技,他體會到了什么是知識淵博,尤其是拳腳兵器的運用,方方面面,刀魔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刀魔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只是最擅長的是刀術而已,真要是認為他只會使刀,會栽大跟頭的。
隨后,張天意又問了不少問題。
這里面有一些是駱風棠知道答桉的,當時就可以告訴張天意。
還有一些駱風棠不清楚,只能過后去問刀魔了。
過了一段時間,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
張天意被打擾,有些火氣,張口大聲道。
是我。
外面傳來的是一名女子的聲音。
而張天意的臉色頓時就有些變化。
進來。
張天意只得道。
門被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名女子。
她身量高挑,穿著紅色的衣袍,走起來虎虎生威,一看就是練家子。
此時,她柳眉豎起,一臉的寒霜。
要不是看見駱風棠坐在一旁,她可能當時就要發飆。
這是拙荊。
張天意朝著駱風棠瞟了一眼。
宜州紅娘子,我早有耳聞。駱風棠微微一笑。
張天意的妻子米曉娥,一開始就是張天意的師妹,后小門派出了事情,兩人失散,各自在江湖上闖出了名頭。
米曉娥喜好穿紅衣,江湖上人稱紅娘子。
紅娘子的名頭甚至傳出了宜州,在京城都有人知道。
后來兩人重聚,米曉娥嫁給了師兄張天意,輔助他處理榮山寨事務,在榮山寨內,也是極有地位的。
見過大將軍。米曉娥行了一個江湖女兒家的禮節。
她英姿颯爽,落落大方,進退有度,又不拘小節,紅娘子之名,名副其實。
你跟天意一起,都叫我駱大哥吧。駱風棠微微一笑。
駱大哥,妾身剛從外面回山寨,聽說,天意受了重傷,這便急著趕過來了。
米曉娥也沒矯情,她眉宇之間掩飾著一絲焦急。
天色已經晚了,你們兩口子聊,我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聚。
駱風棠起身。
他住的地方,就在這附近,都是張天意提前安排好的。
現在米曉娥從外地趕回來,兩人正有很多話要說,他待在這兒已經不合適了。
等駱風棠走后,米曉娥這才坐到張天意身邊,檢查他的傷口。
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傷勢,她眼眶都紅了。
你這人,那么逞能,宗師之戰,你也能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