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楊華忠還不太明白這孩子這么問是啥意思。
楊若晴明白,很無奈的笑了。
你嘎公才剛坐下來,你急個啥喲?過來,到這邊來玩!
她直接走過去,試圖將圓圓從楊華忠腿上抱下來。
卻被楊華忠給攔住。
此時的楊華忠也反應過來小外孫問的話是啥意思了。
因為自己之前說累了沒力氣,坐一下再玩。
而孩子是最單純的,他看到嘎公坐了一下,以為就恢復好了力氣,所以才跑過來問。
純真啊!
楊華忠慈愛的摸著圓圓的腦袋,說:等嘎公喝完一碗茶,就差不多了,你再耐心等等,或者去吃嘎婆帶回來的零食,好不好?
聽說還有零食吃,圓圓扭著脖子四下張望,這時,孫氏笑著上前來,從楊華忠腿上將圓圓抱下來。
同時又對團團說:來,團寶過來,跟嘎婆去后院。
團團也松開了楊華忠的腿,乖巧的牽住了孫氏的衣裳角。
孫氏抱著圓圓,牽著團團,一起往后院走。
楊若晴跟楊華忠他們這里招呼了一聲,也趕緊跟著一塊兒去了后院。
爹娘去了慶安郡照顧小弟媳坐月子一個多月了,雖然這期間小安送回來過三封家書,一封是到了之后的報平安。
一封是蓮兒生娃之后報喜報平安。
還有一封就是爹娘決定好回鄉的日期,好讓楊若晴這邊安排。
而小安,大家懂的,那是一個鋼鐵直男,電線桿都沒有他直。
他寫回來的三封家書,加起來能有五百個字,算楊若晴輸。
而楊若晴又很想知道更多關于蓮兒,關于牛牛的事,所以,肯定得跟著孫氏去后院啊。
結果,圓圓被孫氏抱著,背朝前,臉朝后,看到楊若晴也跟著過來了,很驚訝的抬起小胖手指著楊若晴,嘎婆,我娘,我娘也來啦!
孫氏笑著說:對呀,娘也來了。
圓圓睜大了眼又問孫氏:娘也是想吃零食嗎?
孫氏又笑了。
楊若晴也笑了,咋?你不舍得給娘吃啊?
圓圓沒吭聲,但那表情卻明顯告訴楊若晴,他對這句話還沒完全聽懂。
然而,他沒聽懂,但團團卻聽懂了。
團團仰起頭,一臉認真的教導圓圓:零食是嘎婆買的,嘎婆是娘的娘。
說的有點深度,所以后面的話,團團有點卡殼,說不上來。
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楊若晴和孫氏都聽明白了。
團團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娘是嘎婆的孩子,孩子吃娘買的零食,很正常。
就好比他們小哥倆,吃娘楊若晴買的零食,天天吃,這沒啥。
嗯,我團寶說的對,你們都是嘎婆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嘎婆買的零食都是給你們吃的,你們一起吃,一塊吃。
最后,孫氏出來對這番話做了一個總結,而四個人也都進了楊華忠和孫氏的屋子。
屋子里原本收拾的很干凈整齊,桌上一塵不染,床上的被褥也是晾曬干燥,折疊整齊,進屋就能嗅到一股被子散發出來的陽光的味道,給人感覺非常的舒服。
但是此刻,這屋子里又多了一些東西。
那些東西就是楊華忠和孫氏的行李,從慶安郡帶回來的。
桌上,放著一只竹筐子,竹筐子上面蓋著一塊紅布。
孫氏把圓圓穩穩當當放到地上,然后牽著他們往放竹筐子的桌子那邊走去,到了桌邊,孫氏松開手去揭開竹筐子上蓋著的紅布,兩個小家伙也沒閑著,一人找了旁邊一把凳子,因為穿多了衣服,所以都是在笨拙的往凳子上爬。
孫氏擔心他們兩個摔下來,趕緊要去扶。
楊若晴說:娘不用擔心,沒事的,他們兩個都是這樣爬的,摔不著。
這么厲害了啊?呵呵,那也得小心著點兒,萬一摔著了可疼呢!孫氏說。
孫氏是個典型的慈母類型,尤其是在對待孩子們這塊,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一點點差池。
這樣的養育孩子,也不是說不好。
只是有時候保護得太緊了,反倒讓孩子變得嬌氣。
說到這里,或許有人就會反駁了,既如此,那為啥大安和小安是孫氏養大的,咋也沒嬌氣呢?
一個是狀元郎,念書的時候無比的自律,不管是酷暑還是寒冬,都是頭懸梁錐刺股的苦讀。
所以經歷十來年的寒霜苦讀,從小小的長坪村一步步走向外面,走到了金鑾殿,成了那一屆的新科狀元,成了國家的棟梁之材……
至于小安,那就更不必細說,十六歲的年紀就上了戰場,腥風血雨,無數次跟死神擦肩而過。
孫氏自己帶大的孩子,一點兒都不嬌氣。
但是楊若晴卻很擔心孫子孫女和外孫們再這樣被她呵護下去,會嬌氣。
為啥呢?
因為自己的崽,和隔代的崽,有些不同。
當年孫氏做娘的時候,那是忙著土里刨食,哪里能天天啥活不干就跟在幾個孩子身后呢?
若是能,當年的傻子胖丫也不可能一個人到處瞎跑,最后被沐子川一句氣話給弄得當真,竟真的跳了池塘了……
所以,到了孫子輩們這里,楊若晴可不希望孩子們在嘎婆和大奶奶她們的寵溺下變得弱不禁風。
該摔的跤,就得摔了,躲不掉,這里不摔小的,將來指不定就會摔大的。
娘,這竹筐里是啥好東西啊?楊若晴也來到了桌邊,詢問起來,以此來轉移孫氏的關注重點。
孫氏的注意力果真重回了面前的竹筐里。
她微笑著揭開紅布放到一旁,說:這些都是蓮兒她娘買的點心,滿滿一籃子,都是慶安郡最好的點心,讓我帶回來給團團,圓圓,還有嬌嬌,靈靈他們吃。
那邊還有一只竹筐,那邊竹筐里的糕點,也是好糕點,不過要稍微次一點點,那些是帶給大家伙兒吃的。
楊若晴聽到這話,來了興趣,于是仔細打量和比對了兩種糕點。
實話實說,就算是次一點的那些糕點,擱在望海縣城的糕點鋪子里,都是拔尖兒的點心。楊若晴如實說。
啊?這樣啊?那這趟何家豈不是光買點心就花了好多錢?孫氏驚問。
楊若晴莞爾一笑,何家添了牛牛啊,人逢喜事精神爽,多花點錢買點心來招待咱這邊的親友,也是值得的嘛!
何叔叔和何嬸子手里,可是攥著五百兩銀子的。
買點心的錢,他們看在大孫子的面上,估計花得樂呵。
嘎婆,我要吃這個籃子里的點心。團團指著面前的籃子,說。
孫氏愣了下,隨即笑了,好,好,咱吃這個籃子里的點心。
楊若晴也無奈的揉了揉團團的腦袋,這個小家伙,不管你如何約束,只能告戒他不許撒謊,但他與生俱來的的早慧和能言善辯,還有機靈勁兒,卻是沒法改變的,也壓制不住的。
圓圓也學著哥哥的樣子,多多吃啥,我吃啥。
孫氏樂了,這都多久了,咋還是叫多多呢?哥哥,叫哥哥。
圓圓認真的看著孫氏:多多。
孫氏無奈的笑了。
楊若晴說:隨便他吧,娘你把東西給他們吃,咱娘倆也說會話。
孫氏說:好!
于是,打開籃子,讓倆小家伙挑選里面的點心。
倆個小家伙都是小孩子,小孩子的特性之一就是喜歡吃,即便是早慧的團團也逃脫不掉這個特性。
但是,倆小家伙即便再餓再喜歡吃,吃相卻是極好的。
一看就是有教養的樣子,兩個人都不多拿,每人只挑一塊自己看中的點心,然后規規矩矩的坐在凳子,斯斯文文的吃。
因為美味,所以兩條小短腿還不時輕輕晃動幾下。
孫氏看到他們倆這副模樣,很是欣慰。
慢慢吃,吃完了還有。她叮囑。
然后,又拿了一塊給楊若晴,楊若晴說:我也要自己挑,這塊娘你自個吃。
孫氏笑了笑,說:這么好的點心,我吃太糟蹋了……
說著,她竟然反手想將點心放回到竹筐里去,卻被楊若晴攔住。
娘說那種話我都要惱火了,啥叫糟蹋?就算是皇帝,吃進去龍肝鳳膽,跟路邊吃餿饅頭的乞丐沒兩樣,拉出來的都是臭烘烘的粑粑!
說完這話,楊若晴在心里再一次跟大齊的皇帝齊星云那隔空說了幾句抱歉抱歉哈,每次拿皇帝老兒打比方,就少不了你,得罪得罪,哈哈!
而孫氏呢,顯然也被楊若晴這個對比給雷到了。
你這丫頭,想勸我吃你就直說嘛,非得要說成那樣,嗨……
孫氏輕輕咬了一口手里的點心,然后,享受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咋樣?好點心就是不一樣吧?楊若晴笑瞇瞇問。
孫氏連連點頭,真好吃,說不上來,但是是真的好吃,是我吃過的點心里最好吃的。
哦,說錯了,那年我們幾個跟著大安和花兒去京城住,花兒買過京城的點心給我們吃,也是這樣好吃的。
楊若晴莞爾,咱大齊物資富饒,從南到北,從東往西,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呢,等將來有機會,我帶爹娘去外面走走,讓你們吃到更多好吃的東西哈!
孫氏卻搖頭:太費錢了,還是不去了。
楊若晴問:為啥?
孫氏也笑,學著楊若晴先前的話反問:甭管南面的北面的,東面的還是西面的,吃到五臟廟里一通攪合,上了茅廁還不都一樣?何必費那個錢?待在家里穩穩三個六,挺好,還不費錢!
楊若晴:……
好吧,現學現用,楊若晴直接被孫氏給干趴下了。
好吧娘,我認輸了,咱都好好享受點心的美味,不提茅廁啦!楊若晴咬了一口手里的這顆點心。
這是一只粉色的小球狀的點心,一口要上去,外面的口感非常的松軟,有點類似后世的棉花糖。
但是卻不像棉花糖那么甜膩,口感非常的細膩,甜度也是恰到好處,一股澹澹的乃香味兒。
神奇的是,里面還會爆漿。
爆漿出來的是比果汁稍微黏稠一點的液體,楊若晴手里的這顆是菠蘿味道的,她強烈懷疑籃子里肯定還有其他水果口味的。
娘,跟我說說蓮兒和牛牛唄,我可想他們了,想看看他們,可家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讓我去一趟縣城,我能騰出空,可去慶安郡,就難了。
楊若晴三兩口解決了手里的點心,跟孫氏那打聽起來。
孫氏還想去拿點心給楊若晴吃,被楊若晴攔住。
不吃了不吃了,吃不下,我來收起來,回頭放這里敞開著容易軟。
楊若晴走過去,詢問了兩個小家伙,得知他們還想吃,于是又讓他們一人拿了一塊點心后,趕緊將這只竹筐收起來。
不收起來,待會四嬸過來了,一下子能把這只竹筐里的極品點心給干光!
這么好的點心,是何家那邊買給家里幾個孩子吃的,可不夠四嬸塞牙縫的。
見到楊若晴坐定后,孫氏便跟楊若晴這說起了蓮兒母子的事兒。
作為孩子的奶奶,小安的親娘,孫氏也逃脫不掉一個規律。
那就是,首先提及的,必須是自己的小孫子牛牛。
還別說,牛牛這孩子,長得可真招人稀罕啊!
那眉毛,那眼睛,就跟你弟弟小安小時候一模一樣……
楊若晴愣了下。
若是她沒記錯,在小安三封總不超過五百字的家書里,奢侈的介紹了一下孩子的長相,說是非常像孩子的大舅舅何青松,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咋到了孫氏嘴里,竟然跟小安一模一樣?
娘,你確定孩子長相真的隨了咱小安?照理說,外甥像舅舅啊,你看咱圓圓,不就是很像小安么!
聽到楊若晴這番問,孫氏的話停頓了下,表情也有點尷尬。
他們是那么多嘛……反正,在我眼里,牛牛就是像你弟弟小安!
楊若晴:……
行行行,娘說像誰就像誰,甭管像誰,都是咱小安的種就對了,像誰都沒關系,只要咱牛牛健康平安,對不?她又問。
孫氏用力,對對對,那肯定的啊,咱很大度的,像誰都沒事兒,都在咱家娃,是咱家的寶貝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