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縣,長坪村,駱家。
就在幾個姐妹說說笑笑的當口,楊若晴這個東道主正在后院灶房里熱火朝天的操持著事情。
也許有人會問了,不是說今天是請了酒樓的師傅過來操辦宴席嗎?咋楊若晴也在干活呢?
哈,沒錯,今天確實請了師傅過來,不僅請來了小周師傅,還有另外一個擅長面點的師傅。
因為今天是孩子們的周歲生辰宴,所以宴席上各種精巧的面點和甜品是必不可缺的。
甚至還可以說是精髓所在。
所以楊若晴留在后廚,給他們打下手,順便偷師學藝。
哈哈,開玩笑的了,她身為東家,怎么可能跟自家酒樓里的師傅那偷師學藝呢?
況且有些東西人家練了幾十年,并非你從旁瞄幾眼就能偷到的手藝。
許多訣竅,是需要在日復一復年復一年的練習中去摸索,再加入自己的領悟,才能達到的境界。
楊若晴之所以留在這里,是以防他們缺了啥東西,臨時還要花功夫去問去找,她留在這里,能夠及時給他們打好輔助。
劉氏風風火火趕來了灶房,并神秘叨叨的把楊若晴拉到灶房隔壁的飯堂里面去說話。
“晴兒,我方才幫你留意了下,該來的親戚朋友基本都到齊了,路最遠的周家都過來了。”
楊若晴點頭:“我知道啊,先前我還去跟駱大娥姑姑他們打過招呼。”
今天周家全家總動員的來了駱家為兩個小家伙慶生,楊若晴之前聽到王翠蓮過來提醒,立馬明白大媽的意思。
周家這門親戚,駱鐵匠嘴里不說,其實卻是他心里最在意的一門。
同胞妹妹,嫡親的大外甥周旺。
尤其是周旺年輕時候倒還罷,這隨著年紀漸長,外甥越來越像舅舅了。
兩個人站一塊兒,看著周旺,駱鐵匠仿佛看到了年輕力壯時的自己,真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喜歡!
所以清楚這一切后,王翠蓮和楊若晴婆媳倆都非常給周家人面子。
每次周家那邊來人,婆媳倆都會熱情招待,尤其是在菜肴上,那是一點兒都不算計,啥菜硬實就往上招呼。
若是駱大娥過來走親戚帶著孫子,那給小孩子的零嘴小吃也是絕對不能少的。
因為這么做,是對駱鐵匠的尊重。
所以今個當周家的馬車到了院子門口,王翠蓮過來后院跟楊若晴這報信的時候,楊若晴二話不說就去了前院招呼了幾聲。
待到招呼完了,這才重回后院接著燒飯燒菜。
“晴兒,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要說的是其他人家!”劉氏的話將楊若晴的思緒帶了回來。
她打量著面前這個一臉亢奮的四嬸,有點莫名其妙。
“誰家?啥事兒?”楊若晴問。
劉氏拍了拍楊若晴的手臂,“今個咱團圓周歲生辰宴,咱親戚里有人家沒過來!真是太不像話了!”
楊若晴嘴角抽了抽:“四嬸你就直接說是姑姑家好了,何必拐彎抹角呢!”
“再說了,姑姑家沒來也沒關系,本身當初也說開了,來了是情分不來是本分,這沒啥。”
大不了回頭姑姑家的孩子們周歲生辰宴,自己這邊也用不著去。
“誒對了,壯壯的年紀比我家團圓大呀,姑姑又那么疼愛那孩子,咋一直沒給孩子辦周歲生辰宴呢?”楊若晴突然想起這事兒來,感覺真不太像楊華梅的風格。
“晴兒你這是住在咱同一個村嗎?”劉氏突然像打量著外村人似的打量著楊若晴,滿臉寫滿了困惑和不解。
“這話說的!”楊若晴直接翻了個白眼。
結果,譚氏的白眼翻的比楊若晴的白眼還要白。
“既然在同一個村,那你咋沒聽說呢?關于壯壯周歲生辰的事?”劉氏又問。
楊若晴眨了眨眼,“還真沒聽說,咋說?快說!”
劉氏舔了舔嘴唇,接著道:“壯壯那孩子是去年六月多發水的時候生的,今年五月多的時候,不是趕上梅兒第一回腿病發作嘛,那陣子他們老王家都在鎮上住。”
“聽說梅兒的意思是要在鎮上白梅齋給壯壯那孩子好好操辦一下生辰宴。”
“原本大白都把請帖擬好了的,就差沒往咱各房送了,結果,那當口他們發現了孩子的耳朵不對勁,就帶著孩子去查耳朵去了。”
“這一來二去的,孩子的耳朵算是確診了,天聾。”
“查出來后,據說大白和紅梅他們的精氣神都沒了,原本還打算給兒子操辦下,慶賀下,這下,都恨不得把那孩子給送走。”
“啥?送走?夸張了吧?四嬸你說就說,要如實的說,別夸張。”楊若晴搖搖頭道。
劉氏一臉的不爽:“我要是撒謊了,就讓我一下子暴長三十斤!”
楊若晴瞅了眼劉氏目前這體型,就算再暴長個三十斤,也還行,無非就是臉盤子再大一點,手臂再粗一點,肩膀后背啥的再寬闊雄厚一點罷了。
除了影響形象,并不影響吃喝拉撒。
“四嬸,這種誓言對你基本沒有束縛力啊!”楊若晴笑瞇瞇說。
劉氏磨了磨牙,“啥叫沒束縛力?合著在你眼底,你四嬸我就到了擺爛的地步啦?”
“難道沒有嗎?”楊若晴問。
劉氏呸了一口,“這回是真的沒夸大其詞,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大白和紅梅,據說大白還稍稍好一點點,有那么一丁點兒的人情味兒,主要是紅梅那個女的,那是一點兒人情味兒都沒有啊。”
“她曉得她兒子壯壯是聾子之后,據說第一反應就是讓大白在一個月黑風干的夜里,把壯壯抱走,送得越遠越好,丟到人家院門口就跑,千萬不要讓孩子認得路找回來,也更不能讓那戶人家認出這是誰家的孩子再給送回來!”
我暈!
楊若晴驚得瞪圓了眼珠子。
這種送孩子的事兒,以前她聽過不少,但基本都是送女娃。
因為這個年頭很多人都有重男輕女的思想,但連男孩都送,可見這紅梅的心真的是用了句話:女表子無情,戲子無義。
這個紅梅,打小就跟著班主跑江湖學唱戲,在每個地方搭戲班子,而每個地方都有地頭蛇和當地的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