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州。
關良功昏迷不醒,即使資源在金針上輸入了內力,都依舊不能讓關良功清醒過來。
這都是她預料之中的。
金針,內力不能讓他蘇醒,蠱術卻能讓他蘇醒。
紫煙翻手掏出一顆丹藥,塞進關良功的嘴里面。
沒多久,關良功額頭上的青筋,像是蚯引一般浮現出來,緩緩的蜿蜒蠕動。
在這個過程中,關良功的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額頭上,臉上都滲透出汗水。
他的眼皮顫抖不止,似乎有某種力量,強行的讓他無法蘇醒。
但這種力量能夠影響的程度也是有限的。
一般的手段沒辦法突破那種力量的封鎖,但紫煙使用蠱術卻是可以的。
因為,紫煙的蠱術直接針對的人體的大腦深層,正好命中最薄弱的環節。
如此一來,那股力量在蠱術的圍攻下,節節敗退,逐漸的消散。
當關良功睜開眼睛的這一刻,他便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不妙。
因為,時間還沒到。
正常情況,他不應該這么快蘇醒的。
“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將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就不會對你動刑。”
紫煙面無表情的冷冷道。
她沒有說假話,要是現在關良功愿意將知道的和盤托出,她可以對其網開一面。
但,回應她的依舊是沉默。
關良功已經蘇醒,但他睜著眼睛,垂著頭,坐在原地一言不發。
“給你機會你不把握,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紫煙冷笑一聲。
關良功這種人,那就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種人。
之前,他能熬過種種刑罰,那是有種力量在保護著他,讓他感受不到太大的痛苦。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保護…
紫煙身形如電芒一般,來到關良功身邊以后,她抬手取出他頭頂的金針,隨后,一掌拍了上去。
啪的一聲。
掌力滲透進去,迅速的游走全身,勾連那些還刺在關良功身體表面的金針。
在很短的時間里,關良功全身的經脈都還在扭曲起來。
這是極高手段的分筋之術。
之前,關良功的痛感被切斷了,不管什么手段都無用。
現在,關良功已經恢復了痛感。
并且,紫煙還讓他沒辦法通過昏迷的手段來降低痛快。
僅僅只是一瞬間,關良功立刻翻白眼,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紫煙又拍了一掌,停止了分筋之術。
但僅僅只是短暫的時間,已經讓關良功像是渡過了很多年一般。
關良功大口的喘氣,像是一條岸上晾了很久的魚兒,被扔進水里。
“說不說啊。”
紫煙澹澹道。
但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關良功居然依舊閉口不言,一句話都不說。
這倒是稀奇了。
看來,除了有某種力量保護以外,關良功本人也是挺能保守秘密的,怪不得能被關這么久還能守口如瓶。
“我最喜歡性子硬的了,這樣可以多玩一陣。”
紫煙笑了笑,沒有一點急躁的想法。
遇到這種骨頭硬的,她正好可以嘗試一下分筋術在更深層次的應用。
大約一炷香以后,關良功大口喘息著抬頭。
他的眼睛里面已經滿是血絲,看起來像是兩只血眼。
“殺…殺了我。”
終于,他開口了。
他的聲音十分嘶啞,像是有人拿剪刀在聲帶上面剪了十七八下似的,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想死?別想這好事了,你要不說,那就好好活著吧。”
紫煙冷笑一聲。
這個時候,對于關良功來說,死亡反倒是一種恩賜。
“還是…殺了我。”
關良功搖頭閉眼。
“你有什么顧慮?直接說出來,我可以幫你解除后顧之憂,甚至,我可以讓你活下去。”
紫煙澹澹道。
既然關良功已經開了口,這就說明,他的心防已經被撬開了。接下來,他不可能再堅持下去。
“你做不到的。”
關良功說話已經不結巴了,但依舊還是帶著嘶啞之音。
“說說看,我怎么就做不到了?”
紫煙挑眉。
“你是…大齊朝廷的人。但你幫不了我、”關良功低聲道。
“你是一名布料商人,還喜好放高利貸,你的惡事做的可不少。”
紫煙道。
“高利貸,不是我放的,我是替人辦事,那人是郡守萬一仁的管家,他派人控制了我的家小,我不替他辦事,全家都會沒命的…”
關良功終于說了真相。
“你是故意栽贓嫁禍萬郡守的吧!他堂堂一位郡守,大齊重臣,需要讓你替他辦事?”
紫煙澹澹道。
“他需要的,他在宜州一手遮天,像我這樣被他控制的人,太多了,有很多臟活累活,都需要我們替他辦…高利貸就是其中一件事,他身份尊貴,自然不能沾染這些臟活的。”
關良功道。
“你有證據嗎?空口白牙的說,我沒法幫你。”紫煙道。
“沒證據,你想幫,你也幫不了。”
關良功低垂著頭,嘴唇發紫。
這不僅是因為分筋術導致的,也是因為,他心里真是這么認為的。
“你的家小在哪里?”紫煙問道。
“我失蹤這么久,他們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其他人,原本是跟我住在一起的…只有一個兒子,被管家帶走,帶進書院里。”
關良功道。
“今天到此為止。”
紫煙抬手拍在關良功頭上。
關良功閉上眼睛昏睡過去。
隨后,紫煙手指連動,將他身上的金針全部都取下來,重新放進玉盒里面。
今日目的已經達到,想要更多的情報,依照強硬手段,不太高明了。
她離開這處房間,關上門。
等到走到地窖門口,就看見銀眼和楊偉慶兩人,一人坐一只凳子,正在閑聊。
看到紫煙,他們全都站了起來。
“關良功的嘴已經撬開了,背后之人,果然是萬一仁,但,他不肯拿出證據。”
隨后,紫煙將目光投向旁邊的楊偉慶。
“他的家人,如今在何方?”
既然將關良功抓了進來,那么不可能對他的家人沒有一點查探的。
“消失了…”
楊偉慶吸了口氣,接著道:“在我們抓住關良功后,大約半個多時辰,他的家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