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化為眼底的釋然,唇角的一縷淺笑…
“現在這段時間肯定是你最難熬的,但你要堅持住,堅持住就能走出來,
一個月,熬過了一個月就好了!”楊若晴再次對鄭小琴說。
鄭小琴愣愣看著楊若晴,眼中已經沒有眼淚了,但是紅腫得厲害。
估計這幾天啥事兒都沒干,就光顧著哭了。
原本正準備大走一番的圓圓仰起頭,看著鄭小琴那副悲戚的樣子,
圓圓好像感知到什么似的。
他努力扭動著小腦袋,湊到鄭小琴跟前,睜大了眼看著鄭小琴,嘴里還發出‘喔喔?’的聲音。
“你看,咱圓圓都曉得關心你這位干娘了。”楊若晴趁機趕緊說。
鄭小琴也看著圓圓,眼中都是感動和欣慰。
“小琴,你不僅有瀾瀾,你還有圓圓,有團團,這三個孩子都是你的孩子。”楊若晴趁熱打鐵繼續寬慰鄭小琴。
鄭小琴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圓圓摟到懷里。
楊若晴松了一口氣。
站起身在一旁看著。
鄭小琴又淌了一會兒眼淚,她也抱著圓圓站起身,“晴兒姐,我想通了,日子還要接著過。”
“男人這玩意兒把我徹底傷到了,從今往后,
我就守著瀾瀾過日子。”
“還有團團圓圓這兩個干兒子,我也不寂寞,用不著再去找男人改嫁啥的,
折騰!”
楊若晴微笑,不語。
心說你才十八九歲的年紀,
就說不找男人…
現在我不反駁你,等到過了一兩年,姜先俊留下的陰影漸漸淡去,到時候你一個年輕女人,肯定是熬不住的。
屆時再有老實可靠的男人出現,哈哈,一切順理成章。
“好,你說咋樣就咋樣。”楊若晴說。
“那接下來,你打算做點啥?”她又問。
鄭小琴環顧四下,說:“姜先俊的衣裳鞋襪我都收拾好了,打算先拿去村后的河壩那里扔了。”
楊若晴猶豫了下,說:“現在天黑了,我勸你還是別去扔了,就算要扔,明天扔也不遲。”
“不,我要扔,只有把他的東西扔干凈,找不到跟他相關的東西,
我的心情才會平靜!”鄭小琴固執的說。
楊若晴苦笑。
真正跟姜先俊相關的東西,
不是別的,而是瀾瀾呀!
你扔得趕緊么?
再說了,那些所謂的衣裳鞋襪,說白了都是死物。
真正放下,是自己心里的一種狀態,一種感受。
心里正耳朵想通了,打算放下了,別說那些衣裳鞋襪。
就算姜先俊本人站在眼皮子跟前,也不會有啥情緒上的起伏的。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孩子的哭聲。
鄭小琴一怔,因為她聽出來那是她閨女瀾瀾的哭聲。
楊若晴也聽到了,趕緊說:“天都要黑了,我勸你還是先顧著瀾瀾吧,孩子估計困了也餓了,其他事兒明天一大把時間去做。”
鄭小琴點頭。
楊若晴接過圓圓,再次說:“你趕緊把瀾瀾接回來吧!”
鄭小琴說了聲‘好’,抬腳快步往外走。
楊若晴也趕緊抱著圓圓跟了出去。
此時,老姜頭抱著瀾瀾已經進了院子,而院子里的一切顯然也讓老漢吃了一驚,老漢那是看在眼底,愁在心底啊!
小琴把哭著的瀾瀾接到懷里哄著。
老姜頭站在一旁,看著這院子,嘆著氣。
“先俊那個兔崽子還沒回來?”他問鄭小琴。
鄭小琴搖頭,對老漢抬起頭,強撐著苦笑了聲:“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老姜頭的臉色徹底陰郁下去。
“早曉得這樣,皇帝老兒真不該大赦天下,放那個毒婦出大牢,真是個禍害!”
老漢現在提及自己的二媳婦時,都不再說名字,直接用‘毒婦’二字做代號了…
楊若晴抱著圓圓來到堂屋門口,看到老姜頭,跟老姜頭這打了聲招呼。
老姜頭看到楊若晴出現在這里,有些意外,但隨即又恍然了。
三天前就是楊若晴陪著鄭小琴去鎮上找的先俊,楊若晴也是知情人了…
“晴兒啊,我想求你一件事啊!”
“老姜爺,啥事兒?您老直接吩咐就是了。”
“晴兒,”老姜頭這幾日都在喂孫子孫媳婦操心,吃不好睡不香,人看起來格外的蒼老憔悴。
“晴兒啊,你啥時候得空,捎帶我去鎮上一趟吧!”
“我要去找先俊那個兔崽子,我要用我的拐杖,狠狠敲他的腦袋,把他敲清醒!”
楊若晴看了眼鄭小琴。
鄭小琴臉上都是動容。
但這當口,再多的動容和感動,也沒法覆蓋姜先俊事件帶來的落寞。
所以鄭小琴只能苦笑了笑,說:“爺,您老還是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吧,我們的事兒…您就不要操心了。”
“我咋能不操心?你還這么年輕,瀾瀾還這么小!”老姜頭激動的說。
鄭小琴臉上擠出來的那點笑容徹底消散,只余下濃得化不開的苦澀…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日頭早就降到了山的那邊,徹底不見了蹤影。
院子外面大路上,都是收工回來的村民。
隔著老遠的路,都能聽到村口,路邊,婦人們扯著嗓子喊自家玩耍的孩子回家來洗澡,吃飯,睡覺。
瀾瀾打了個呵欠,趴在鄭小琴懷里眼皮子打著架。
而圓圓竟然已經睡著了。
老姜頭再次說:“這天都黑了,他要是有心,昨日,前日,甚至你從鎮上回來的當天,他就該跟著追回來。”
“都三天了,還不回來,你就算給他三十天,三百天,都不回來了,這個小畜生啊!”
老姜頭越說越火大,站在那里身體搖搖欲墜。
對此,楊若晴和鄭小琴只能無奈對視,誰都不知該怎么說。
作為老姜頭,對先俊娘的痛恨程度,肯定比在場任何人都要強。
為啥?
因為姜二是死于先俊娘之手啊!
就算是錯手殺死的,可那也終究是死了啊!
而且姜二生病癱瘓的那段時間,先俊娘可沒少給他白眼看,對他的照顧根本談不上,基本都是姜先俊在伺疾。
“我要去鎮上,明日就要去,我要去親手殺了那個毒婦,只有殺了那個毒婦,才能把先俊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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